天还未明,我已经不由得醒来了,身边的男子还在安睡之中,孩子气的面庞恬静安详,似脱离出尘世喧嚣一般。看了又看小说*小说网习惯性的替他掖好被子才悄悄起身,青儿轻扣了门伸进脑袋,见我已经醒来才用唇形说道:“周易已经在等了!”点点头摆手让她先出去,这才迅速穿起衣服。
破晓时我到了那个议事厅,周易与赵将军都在,还有一些参将。轻轻颔首脸无笑意,淡淡一瞥间到了上首座。
“周易,昨日要你准备的东西可连夜做了?”清润的声音虽是毋庸置疑的女声,却带出了几分的淡漠,几分的疏离,侥是那赵将军也不禁死盯住了我,想必看到这面容上悠然的浅笑时他更是会心惊吧!
“回娘娘,昨夜已经命人准备了,今夜大概就能完成了。”周易躬身一礼,看来他也是感到这语气和态度的不同了。
“恩,天明后放出消息,告诉渊都城的守城将领,今夜我天宇会夜袭攻城。”淡淡一扫示意周易领命,他答了是后便出了这厅,“皇上还在安睡,任何人不得打扰,各位尽管恪守本份就好,今夜本宫会带领精兵五十人去进攻渊都城,明日我军便可进驻。”
起身已经有些不耐,毕竟我不喜欢与这些人打交道,不论是谁,凡是我不想认识的便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无法靠近分毫。
听了我的话,他们一阵唏嘘,看来还是蔑视女子呢,不过不要紧……唇角勾起一个弧度,冷然的笑意浅浅浮在脸上,而那些无意看到的参领又有些怔忪的紧盯住了我。
出了议事厅便让青儿引我去看看周易运来的大炮,貌似昨夜后就没有再看见凌寒了,那家伙倒还真的挺像空气。
渊都城城楼
“报——!”一士兵急急向一个身着铠甲的参领这儿奔来,即将到时就重重的跪了下去,连膝盖骨着地的声音也似乎就能听到。
“讲!”不带一丝的感情的声音,那参领就仿佛没有看到那士兵下拜时的模样。
“启禀将军,天宇的一个叫周易的将军声称今夜会率兵来攻城,要我们小心!”士兵额头上的汗水已经结成了细流,顺了脸颊淌下,而他自己似乎没有丝毫的察觉。
“哼!”冷哼一声不屑的望向了远方那不太清晰的堰峡关,“狂妄,他周易不过二十几岁的年纪,因了一次赈灾就名声突显,倘若没了他的主子靖王爷又如何能得到天恩眷顾?先不说他智谋如何,就是这渊都城即使他将自己的祖宗都赔进去也未尝能攻下半分!”男子一手扶扶腰间的佩剑,忽而眉头一凝,“倒也不可不防,传令,出兵侦探,如有天宇哨兵刺探地形情报一律格杀勿论!我倒要看看,没有了解地形的天宇如何能在半夜攻城!”
“是,遵将军令!”
堰峡关城楼
“冰若,早上起来也不叫我。”龙炎低着头看似像是无尽的委屈都填了心里。
“你不是醒来了?还用叫?”挑眉端茶看他,语气里微微有些不善。提起这个心里就冒火,一大早醒来不就没有立刻看到我嘛,他竟差点下令把守卫通通都给罚了,若不是青儿回来取东西告诉他我的去处,还真是有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呢!
“对了,冰若,我有个问题想问你。”这丫的似乎感觉到了危险一样,登时抬头笑得好似春风一般转移了话题。
“什么问题?”心有埋怨却也没有追究,毕竟没有发生什么的。抿了一口茶,随意的问了句。
“用一生的时间来认识你,用一生的时间来喜欢你,用一生的时间来爱上你,再用一生的时间来守护你。这个可是你写的吗?”茶水呛了个满怀,轻咳着勉强顺了呼吸,抬头时就见一双琥珀色的眸闪着清如山泉,明似朝阳,暖似落日的光芒定定的望着我,那里有波光水影,更有瞩目光华。
“是……是啊!”干笑着答了话,既而笑笑看向那城楼下的空旷之地。
“那,可不可以说这些话给你听呢?冰若听了会有什么反应?”明明都说出口了嘛,还问?这样的话还先得征求同意?我可没听说过,倒是说多了就没有新意,表白也就像是一场玩笑了。
“这个啊,你说呢?”危险的眯了眼睛回看着他,似有些发愣,他竟呆呆的坐着没有说话,摆摆手笑的前仰后合起来,“逗你的啦,看你那反应,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一朝天子呢!”
“冰若,我是认真的。”他倒没有介意我的戏弄,反而更加敛了多余的神色。
“对了,交给你的那个问题想了没?”有些慌乱的提高了声音,狼狈的转移话题。
他似乎微不可察的叹息了一声,既而又笑看着我,“想了,不过我想问,如果在天宇实行三权分立,那天宇的政体是什么?”
“这个啊,按照天宇目前的生产力看,应该是封建社会的,如果采用封建社会的生产关系那便是适应的,假如用三权分立的话,那可就是资本主义体制了,生产关系比之生产力有些进步,虽然不太适应,但如果在发展的政策上特别留意的话,应该也是可以的。”支了下巴缓缓分析着,他仍旧细细听着我的话,目光可是一直停在这边。
“如果是你的话,就没有问题了,你那么聪明,凡事又想的很周全,现在中意三权分立,指不准啊,以后天宇会在你的领导下蒸蒸日上的。”又仔细想了想,才笑的明媚的鼓励他。
“一个国家最重要的是什么呢?”龙炎也端了茶轻轻抿了抿,目光里突然的迸发出一些晶亮。
“这个啊,依我看应该是经济,军事,政治,人才四者。而其中又以经济为重中之重,不是前段日子看马克思的著作时同你讲过吗?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可是忘了?”替他斟了茶,一瞥就见凌寒过来的身影。
“是了是了,记起来了!”他迷茫的神色在思量之后变的明朗了许多。
“公子,这是你要的斗篷!”那黑衣男子凉薄的气息靠近时,这声音就飘了过来,似是柳絮轻柔却偏偏冷而清晰。
“恩,冰若,看!这是我今夜送你的礼物。”他起身拉我站好,将那黑色锦缎的斗篷为我细细披好又将脖颈上的带子系好,“今夜应是无星无月的,很适合暗里进攻,但你的衣色浅淡总归还是有些危险,这样就能方便点了!”低头一看不禁有些感动和暖流划过心尖。黑色的斗篷宽大的将我整个包容了进去,如果静立着绝对看不到我里面浅黄色的绫罗衣衫。
“很不错呢,谢谢你啊!”原地转着圈嘴里向他道谢。
“让凌寒今夜随你去吧!”潺潺的声音饱含了淡淡的宠溺和欣喜,轻柔而缓慢的吐出这么一句。
“不行!”两道声音,一个清冷,一个清润,一个男音,一个女声。
诧异的看向凌寒,他也正盯着我。旋即我们双双回头盯紧那着了月白锦袍的颀长男子。
“你怎么可以这样任性?我只是去偷袭,并没有什么危险,而你呢?看似在自己的地盘上,实则身边没有一个是自己人,不许胡闹!凌寒必须留下!”没有任何商量的语气,我的眼睛心疼的定格在他身上。
空气似乎一下子都停止了流动,风也没有了声息,而我们三人正立在城楼上,两旁的守卫最近的也在二十步以外。安静,好安静,眼前的月白身影好久都没有动,看的人满心的难过,那个身影明明暴露在阳光下可为什么还这样的寂寞,孤单呢?似乎是处在严寒的天气只穿了薄纱一样,冷,丝丝流淌进人心,侵蚀到灵魂,萦绕不散。
“那,冰若,小心!”好艰涩的字眼,仿佛是从他那薄唇里挤出来的,他没有再抬头,直直离去了,背影,真的好孤寂,就好像流落到了荒山野岭已经数千年之久了一般。
“唉,何必呢?明明就隔了时间和空间的阻隔,明明心里就清楚一切,为什么还要执着呢?如果从一开始就没有给予希望,是不是失去时就不会很痛苦?”幽幽的言语随风消逝在这战地城楼上,而那女子的目光竟是无比辽远的看向了更远更远的地方。
夜里,我带了周易和五十精兵,因为昨日用望远镜淡淡观察了一下渊都城前的地形,说来也真是巧了,恰好有个小山丘在离城楼不远的地方,粗粗估计下也就是个一里多左右。今日除了通风报信告诉天阴我们要夜袭之外,根本没有派一个侦察兵,说来今日也不是就一直坐着品茶什么都没有打听的,对于这渊都城我还真就留意了一下。
渊都城本是一个小国的都城,是以城楼修的很坚固,想来也是自保需要的。所谓易守难攻可是毫不夸张,城楼比一般的军事防御都要高大,别的不说,单是爬上去就难似登天。
渊都城被攻下时天阴就死伤严重,差点把那前来攻城的所有人都葬送掉。你说用云梯吧,倒也不是不可,不过前提是城楼上空无一人,这样才好没有顾忌的上去,但……不可能的事吧!投石的话,又够不到高度,就只是痴心妄想了:弓箭的话,还没射上去杀伤力就降为零了。
就是龙炎提起这个渊都城时也是倒吸一口凉气呢,他曾打过比方说,如果让凌寒以超群的武功上那城楼,也得楼上无人,否则只能在上到一半时被人家扔下的石头砸死,或者中箭坠下。
说来也还真是个让军事将领头疼的地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