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只此时祝彪见了萧嘉穗,却从他的字迹中看出,此人不是不愿出仕,只像他与宋江等人话里话外说的那般,不愿为这昏庸的大宋朝出力罢了。
承载着南梁皇族荣光的人,又岂会甘心默默无名,只如许贯忠一般,学得一身文武艺,待价而沽,无非是要卖个识货的人罢了。
萧嘉穗请祝彪入座说话,奉上一盏茶,沉声道:“泰山君远在山东,萧某却是寓居荆南,这天南地北的,泰山君却花了数年时间寻某,不知所谓何事。”
祝彪闻言,也不拐外抹角,眼神与萧嘉穗对视,正色道:“祝彪欲请先生出山襄助。”
“公子说笑了,萧某少负不之行,长无乡曲之誉,是孤陋寡闻的一个人,如何能襄助于你。”萧嘉穗却是玩味一笑,继而又说道。
“何论萧某纵是有那管乐之才,公子虽江湖驰名,却也不过是个平头百姓而已,萧某又应襄助你甚么呢?”
听得此结,祝彪哪能不知其话中之意,直将能说的和盘托出,道:“不瞒先生,现下祝彪乃是东平府治下独龙岗防御使,负有保境安民、清剿贼寇之职,如今大宋天下强人林立,河北田虎、淮西王庆造反之意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祝彪却是想以此二贼,为冈上兄弟谋个出身。”
萧嘉穗闻言,心思却是活络了起来,心下道:这泰山君怕是也有不臣之心,只这人要走的路子与王庆、田虎之流不同,野心更大,危险与机遇并存;只这般路数,倒也不枉自己专程搬到这帅府南街的纸张铺来住。
只心中所想,却与面上不同,萧嘉穗板着脸说道:“公子既是打算为朝廷出力,萧嘉穗闲云野鹤惯了,却是攀附不起。”
对于萧嘉穗此言,祝彪却是未露出丝毫不满,心知萧嘉穗不过是想试探自己罢了,只祝彪也没打算藏着掖着,萧嘉穗与许贯忠、闻焕章一般,都是这天下难得的有识之士,却不是平常英雄好汉那般,凭着义气就能收服的,若要收其心,必让其先见着自己的心。
祝彪嘴角上扬,朝着萧嘉穗正色说道:“大丈夫立于世,当持三尺剑,立不世之功,又岂能郁郁居于人下,那赵官家却还做不了祝某的主子,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这便是祝某的路数。”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这后世朱升为大明开国之主朱重八提出的“九字真言”,直让萧嘉穗听得心神激荡,心中虽是在此刻下定了决心,却起身朝着祝彪拱手道:“公子将此番话说与萧某,若萧嘉穗不愿归附,公子却要如何?”
祝彪莞尔一笑,道:“某家兄长此刻便守在门外,其有徒手伏虎之能,万夫莫当之勇,若先生不愿归附,某却也舍不得杀你,只将你绑缚回独龙冈,奉以幽静院落一处,待祝彪日后功成名就,再与你谈及今日。”
“哈哈哈~~公子此言却是不失磊落,蒙公子如此看重,萧嘉穗愿附骥尾,以效犬马之劳。”萧嘉穗大笑三声,朝着祝彪躬身拜道。
见萧嘉穗摆明态度,祝彪直心中一喜,此番不远千里从山东来到荆南,为的便是此刻,祝彪忙扶住萧嘉穗,朗声道。
“祝彪今日得先生,如昭王得乐毅,高祖得韩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