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打算提前透漏消息,刘欣雨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连参加高考有年龄限制也顺便提一提。刘欣雨笑盈盈地看着张支爷,并不一定非要高中毕业,只要有能力,工人、农民、知青、复员军人、干部和应届高中毕业生都可以报考。对了,对年龄有些限制,不过范围好像挺大的。我记得你家省海生叔参军前是读过高中的,要不要让海生叔也去试试?听说海生叔平时很喜欢看书的,努努力说不定真能上大学呢!”刘欣雨其实是知道这个年龄限期的范围在十五岁到四十岁之间,但是好像很少有人知道或者特地去关注,因此许多人在高考以后才知道,不少人因为年龄较大以为不能报考而错失良机。刘欣雨所说的海生叔,是张支书最小的儿子,读过高中当过兵。今年已经二十八岁,却还没结婚。听了刘欣雨的话,张支书眼睛一亮。他那小儿子什么都好,长得高高大大,浓眉大眼,可是二十八、九岁的人了,老觉得自己还小,就是不肯相亲找对象结婚,也不知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从部队复员回来,除了下地挣工分,就是待在房看书。如果真能参加高考并能如愿考上,以后就不会整天在眼前晃悠,也就能眼不见心不烦了。刘欣雨给张支书这么大个好消息,如愿得了个给张洪亮打电话的机会。省内长途同样是长途,电话费不便宜。刘欣雨当然不会占队里的便宜,该给的钱还是要给的。这个年代打个电话可是真太难了,拨了五六次,才与张洪亮通上话。突然接到刘欣雨的电话,张洪亮心里既高兴又忐忑,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结果刘欣雨给他带来的是年内就会举行高考的好消息,张洪亮高兴极了,不过压力也成倍增加,要是能请假回去复习就好了。与刘欣雨比起来,他的基础渣得不能看。国庆那两天在刘欣雨的精心辅导下,他的收获很大,许多怎么也理不顺的知识点在刘欣雨的讲解下豁然开朗,当然刘欣雨给他的打击和压力也不轻。刘欣雨明显感觉到张洪亮现在的压力很大,轻轻笑了一声道:“张大哥,多的话我就不说了,你也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你要这样想啊,虽然你的基础不够扎实,但是这些年你一直在自学,怎么说也要比那些好些年连书都没摸过的人强。”张洪亮想了想,觉得刘欣雨说得很有道理,他身边的人能像他一样坚持自学的人真的很少,有高中文凭的人也不多,而且那些有高中文凭的人真有很多年没好好摸过书了,就这样短短几句话刘欣雨成功为张洪亮解了压。难得通一次电话,张洪亮不顾别人的眼光,抓住机会进行了一次短暂的答疑。因为给张洪亮答疑解惑,这次通话时间实在不算短,花了整整十块钱的电话费。张支书让会计给刘欣雨打了折扣,只收了八块钱。刘欣雨从大队部出来原本打算回学校,往前走了几步回头却发现张支书就跟在自己身后,就知道他有话要说,想了想干脆回家算了,反正上午也没她的课。张支书找刘欣雨,是希望刘欣雨能带着他家张海生一起复习。刘欣雨没怎么考虑就点头应下了,约好每天晚上七点张海生到刘欣雨家跟着刘欣雨一起复习。当天晚上七点张海生准时来找刘欣雨,不过他似乎什么也没带。他应该有些不太相信张支书带回去的消息,打算先找刘欣雨确定一下消息再决定该不该跟着刘欣雨复习。为了避嫌今天刘欣雨去老屋吃晚饭的时候,费了些口舌说服刘新建以后每天吃过晚饭就去她那边写作业。张海生到的时候,刘新建已经在堂屋写作业了。刘欣雨带着张海生走进堂屋,看到刘新建正一边写作业还一边与张红芸斗嘴,皱了皱眉瞪了刘新建一眼,又扫了张红芸一眼道:“你们两个好好作业,一会儿我要检查,错一罚十!”刘新建连忙闭上嘴巴,他可不想罚十。刘欣雨的错一罚十是因人而异的。张红芸错一罚十简单的让人怀疑,他的错一罚十就要费许多脑细胞才能完成。两个初中生终于开始专心写作业,刘欣雨也开始面对张海生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刘欣雨当然不憷张海生如连发炮弹一样的提问,这些问题的答桉都在她心中。“我真的可以考?”虽然刘欣雨的答桉十分明确,张海生还是有些怀疑。刘欣雨用力点了点头,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人信服:“海生叔,你今年应该没有超过三十岁吧,虽然现在我也不是十分确定年龄到底限定在什么范围,但是我觉得怎么也得从停止高考那年的高中毕业生开始算起吧。”张海生眼睛一亮,这样的话连“老三届”都可以参加,他可比老三届年轻多了,肯定在允许的年龄范围之内。他现在的身份是农民也是复员军人,曾经读过高中,虽然没有毕业证书,好歹读过。他喜欢看书,无论在部队还是复员回来,几乎没丢开过书。当然他爱看的都是些文学、历史、游记这类杂书,物理化学大半还给老师了。刘欣雨看似一直在回答张海生的提问,事实上对答之间也是她全面了解张海生的过程。得知张海生在部队的时候看过不少历史、地理、游记之类的书,甚至回家后也没有丢开过这类书籍。随着聊天的深入,渐渐地从张海生问刘欣雨答,变成了刘欣雨问张海生答。一问一答间张海生的兴趣爱好渐渐展露出来,刘欣雨可以十分肯定,张海生只能报考文科。他偏科太严重了,不能说他一点都不懂物理化学,但是真要让他去考理科,考上的几率很小,近科于零。但是是他的文科知识相当扎实,只要想办法把数学成绩提起来,考上的希望很大,临场发挥出色的话甚至可以冲一冲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