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人吃完午饭已经快一点半了,刘欣雨才有心思问一问张洪亮家里的情况。
张洪亮苦笑着简单说了说家里的这场丧事。
要不是刘欣雨问起,他是真的不想说那些鸡毛蒜皮,却又让人十分恼火的事。
丧事办得倒是热闹,但是热闹之下却也生帮你们不少事。
生事的当然不是匆匆忙忙从部队赶回来奔丧的张宝根,而是两个嫁在附近的姑姑。
张老爷子生病期间,两个女儿也只偶尔回家来看望,老爷子出世了,两个女儿却跳出来挑长道短,这也不对那也不是,反正挑了张大牛不知多少毛病。
因为开始挑的不是张洪亮的毛病,而张大牛作为兄长也百般容忍,但是两个姑姑挑着挑着,居然挑到刘欣雨的身上,张洪亮实在是忍无可忍。
两个姑姑都有成年的儿女,老爷子去世之后,却只有两位姑姑和姑父回来奔丧守灵。
直到张洪亮与张洪杨开着大队的拖拉机去镇上接张宝根一家,两位姑姑才匆匆回家将儿女接过来。
张洪亮兄弟二人接了张宝根一家回来,听到的正是两位姑姑在老太太面前上眼药,说刘欣雨既然已经与张洪亮订亲,就应该回来给老爷子披麻带孝,把张洪亮气得当即就翻了脸。
当着刚刚到家的二叔张宝根一家,毫不留情地指着在老爷子灵前装模作样的表弟表妹们说道:“他们是爷的亲外孙亲外孙女,也不过今天才来上这柱香。
他们也有订了亲,甚至有领了证的,既然姑这么说,他们的对象是不是也该来为爷披麻带孝?
只要他们来,我立马给欣雨打电话,让她赶回来!”
张洪亮十分笃定,两位姑姑没有本事让他们儿女的对象来给老爷子披麻带孝,乌县也没有这样的风俗。
果然他这话一出口,张洪亮的两位姑姑脸涨得通红,同时把嘴巴紧紧闭上。
刚带着妻儿给老爷子上过香磕完头的张宝根,目光从外甥外甥女们身上缓缓扫过,那锐利的目光让外甥外甥女们个个都觉得如芒在背。
当他目光扫向两位姐姐的时候,眼里满满都是失望:“别说咱们乌县没这样的风俗。就算有,也该在父亲过世那天提醒洪亮,而不是到了今天在妈妈面前说三道四,你们这样是在往妈心里插刀!再看看他们,这是来守灵的样子?要不是认识他们,我还以为是来唱大戏的!”
说着手往几位噤若寒蝉的外甥、外甥女身上一指。
张洪亮的两位姑姑各有一个女儿,一个十六岁,一个十八岁,都是订了亲的大姑娘。
这个年代的衣服颜色比较单调,两位姑姑身上穿的应该都是过年的衣服,自然比较鲜艳,而且两姑娘都头上都戴着珠花。
要是刘欣雨在这里,一定能认出那是她教给方家的手艺。
如果不是家有丧事,两姑娘的穿戴自然没什么问题,偏偏去世的是两位姑娘的亲外公,穿成这样在上香,当然就有问题了。
难怪张宝根会发怒。
事实上,两个姑姑接儿子到张家的时候,张洪杨妻子就悄悄提醒过。
结果两位姑姑和表妹都不以为然,甚至还骂张洪杨的妻子媳妇多管闲事。
张宝根虽然是兄弟姐妹中最小的一个,却是家里最出息的,他毫不留情的质问,当然没人敢回嘴,两个姑娘乖乖地回家换了身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