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妍的目光专注而认真，连顾婼都感觉到了。【】</p>
她睁开眼看着她，微微皱了眉。</p>
“做什么？”淡淡的话，也没有什么起伏，可若是细看她捏着衣角的手指，便知晓，她这是不自在了。</p>
顾妍嘴角翘起，摇头道：“没什么。”</p>
说着掀开了车帘。</p>
车夫赶车的技术很好，路段又平稳，顾妍坐得稳稳的。</p>
她掠过外头飞走的景象，目光缓缓变得柔和。</p>
已经许久不曾好好看看燕京的风貌了……</p>
“二姐这是要去东市？”顾妍看了看沿途的风景，轻声问道。</p>
顾婼细挑了挑眉，没说话却算是默认了。</p>
柳氏名下的产业大多就在东市，她要做什么，去那里最是方便。</p>
其实，顾婼若是要做什么，只要叫管事来一趟侯府便好，一次性吩咐下去，他们各个都能干得漂亮。</p>
只是长宁侯府毕竟是姓顾而不是姓柳，人多口杂，最是小人难防，她也是为了谨慎起见，才要亲自走这么一趟。</p>
再往后两人便没有什么话了，马车一路顺畅地到了一座茶楼之下。</p>
年关已近，各色置办年货的店铺人满为患，像这种茶楼酒楼却空置了下来。</p>
顾婼吩咐人在马车前挂上了鎏金镂空小球，掌柜的一瞧就知道东家来了，忙请了几人进去二楼的雅间，上了各色茶点。</p>
蟹黄小笼包，油京凉果，小天酥，消灵炙，还有落花生，酱酥鱼等等小吃，南北风味都有，一应俱全。</p>
掌柜的姓胡，身形微胖，面容看起来笑眯眯的，很是和蔼的样子。</p>
顾婼有些事要与胡掌柜交代商讨，便去了雅间里面的小套间，顾妍则坐在了窗口喝茶吃点心。</p>
内里的声音压低了，却仍旧有细细碎碎的传出来。</p>
顾妍侧耳去听，便闻得那胡掌柜说道：“侯府前些日子送了筵席的单子过来，与往常没什么大区别，只是这干贝鲍鱼和血燕的分量多了三成，问了也只是说，夫人的身子不好，需要好好补补……”</p>
能得胡掌柜称作夫人的，自然是柳氏了。</p>
顾妍扯了个冷笑出来。</p>
其他人她是不知道，二伯母贺氏却是最爱吃这干贝鲍鱼的，而老夫人身子骨也不大好了，血燕是极为滋补的东西，若有无限量的供应，她就是用来涂抹擦拭皮肤都做得！</p>
还说什么母亲身子不好要进补？</p>
见过哪个身子不好的吃鲍鱼鱼翅这类补身子的？也不怕上了火！</p>
顾婼沉默了许久，才长长叹息一声，道：“按着他们的要求去做！”</p>
声音到底还是多了些无奈。</p>
顾妍也不再去听了，这些腌臜事，知道了也不过徒生闷气。</p>
她支开了窗户，看着下面熙熙嚷嚷的人群，一时有些出神。</p>
直到下面多了些躁动，人群纷纷四散，她才回过神来。</p>
远远的，一个一身玄衣的劲瘦男子骑了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飞驰而来，他的身子伏在马背上，速度极快，过往的行人闻声便纷纷让开。</p>
顾妍看不清他的面容，但那身形瞧着，似乎还只是个十五六的少年……</p>
丢了木风车的男孩顿下了身子，弯腰去捡，而那飞驰的骏马却已经近在咫尺。</p>
顾妍不由站起身，扣着窗棂对下面喊了句：“小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