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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打算(1 / 2)

 r杨涟在镇抚司受尽酷刑,柳建文请了萧沥帮忙去见了他一面,顾妍不知他们都谈了什么,只是再见舅舅时他的神情哀恸怆然,沉默了许久。</p>

最终还是听闻杨涟在牢中畏罪自尽。</p>

究竟是不是自尽,大家都心知肚明,甚至前世,杨涟尸骨未存。</p>

然而这一世却有了些变故。</p>

昆都伦汗自被袁将军打败之后,心中郁郁寡欢,没多久便身患毒疽而亡,其第八子斛律长极继任大金皇帝,战事一时消停。</p>

袁将军在此立大功,便请奏了保留杨涟全尸,送回祖坟安葬。</p>

杨家一门得以保全,死者为大,无论生前多重罪责,都已尘归尘土归土,若非穷凶极恶,没有必要五马分尸,何况杨涟根本不是什么大罪r。</p>

但魏都的火焰并没有就此消散。</p>

这一年,他又命人编纂了《三朝要点》,竭力毁谤西铭党人,更拆毁了讲学书院,以绝党根。安云和编纂《同志录》献给魏都,帮助他铲除异己。一时间四海之内屏息丧气,再无人敢冒犯与他,反倒为他歌功颂德。</p>

各地生祠纷纷建起,直呼魏都九千九百岁。</p>

如上世一般,阉党横行,乌烟瘴气。</p>

崛起之势比之上世更甚!</p>

萧沥隐隐察觉到了不妙,苦笑着摇了摇头,“魏都是要算旧账了。”</p>

连带着从前的份,一道算回来。</p>

顾妍有点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萧沥沉声说道:“他气候已成,除了西铭党人被他连根铲除,更开始将以前得罪过他的一一都讨回来。”</p>

萧沥可不止一次跟他作对了。</p>

萧祺早就暗中跟朝中太监勾结。一开始萧沥刚从西北回来遇到的那几拨刺客,无一不跟东厂关系密切,不用多说他也知道那是萧祺的手笔。</p>

偏偏那时候萧沥穷追不舍,但明明查出了魏都这个人的危险之处,却只是提醒着魏庭,而没有就此除了这个祸害,留着贻害千年。</p>

从前顾忌着国公府。魏都不敢肆虐猖狂。可现在恐怕也没什么好顾忌的,就算不能将镇国公府铲除,坏一坏根基。也算不了什么。</p>

顾妍努力回想上一世,国公府由萧祺掌控,一切都好好的……哪怕是萧沥,最后都是在保卫大夏疆土中身亡的。</p>

可萧祺是魏都的人。说不定他还会趁着这次机会,和人家里应外合坑自己儿子一顿!</p>

这种事萧祺难道是第一次做吗?</p>

顾妍上一世在柳家抄家之后便被送往掖庭。顾婷对她百般折磨,却又留了她一条命苟延残喘,这其间发生了什么她一无所知,也不知道魏都这大好的局面是怎么好端端地崩坏的。</p>

只知晓。夏侯毅登基,重新整肃了朝纲。</p>

魏都恰恰就是在夏侯毅登基后,被除掉的。</p>

夏侯毅对魏都的憎恨。并不比她少,被一个太监压了一头。生命受其威胁,处处掣肘,能高兴到哪里去?</p>

何况朝堂在他的掌控之,夏侯毅只要不想当第二个傀儡皇帝,只要还有一点点的志气,他无论如何都会将魏都除掉的……于公于私,他都容不魏都。</p>

难道要等夏侯毅登基?</p>

可离成定帝驾崩,还有近三年,这三年来能发生什么,谁又说得清,真要坐以待毙,黄花菜都凉了!</p>

她不信没有机会。</p>

今生很多事早就和前世不同了,她凭什么以为,其他的也不能更改?</p>

顾妍拉过萧沥的手,在他手心缓缓写着几个字,萧沥沉静的眸子陡然睁大,有一种深沉的情绪在眼中翻滚r。</p>

她写的是――另立新主。</p>

既然他们还是大夏的人,还生活在这片土地上,享受着大夏给予的便利和恩惠,那就不能放弃希望。可是希望,并不代表,他们要放弃挣扎,像一尾脱了水的鱼,只能干巴巴地等死,晒成鱼干。</p>

魏都的兴起是因为什么,任谁都看得清,是因为成定帝的罢政,是因为他和靳氏里应外合将皇帝架空,任意搬弄兵权!</p>

现在的这天,与其姓夏侯,不如随他姓了魏!</p>

“我知道这是大逆不道,一旦开始兴许就是万劫不复,但富贵险中求,人生总是要赌一把。”她有些忐忑地看着萧沥,不确定他的意思,但微微笑着道:“无论如何,我都陪着你。”</p>

谋逆十恶不赦,罪不容诛,当夷灭三族。她和他绑在一起了,分不开,切不断。</p>

将这些人的性命都赔上,赌注太大,容不得输,也输不起……</p>

萧沥看了她一会儿,突然问道:“阿妍觉得我是贪生怕死之辈?”</p>

“当然不是!”</p>

“那是瞻前顾后,拖泥带水的犹豫性子?”</p>

“自然……也不是。”</p>

“那就是泥古迂腐,不知变通的榆木脑袋。”</p>

顾妍:“……”</p>

他笑着将人拥进怀里,声音带了丝满足,“知道吗,祖父也跟我说了类似的话。”顾妍还来不及惊讶,他就摸了摸她的头顶,轻叹道:“阿妍,我很高兴,你愿意将安危与我绑在一处。”</p>

柔和温暖的声音,如三月春风吹开了满树桃花。</p>

当初他的约定,她都记得,也一直都放在了心上。</p>

她是他的妻,这辈子都要与他甘苦与共……只是她从未说过,他亦不曾问过。心中知道她待他之心亦如他之于她,可这知道是一回事,听她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p>

似是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充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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