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一身修身的短袖白大褂,带着蓝色口罩,只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目光平静柔和;扎着马尾,穿着灰白的球鞋,黑色喇叭裤,站起来时有一米六五的样子,身材苗条,可那股宁静温柔的气质,不看脸就迎面扑来。——这是杨如云。
“杨医生,来新病人了。”清亮的嗓音响起,先闻声,未见人。
医生值班室,此时不忙的杨如云听闻,直接将手机铃声刚响起、显示着来电“男朋友”的屏幕摁灭,顺手调至静音塞进办公室抽屉。
“好,辛苦萍萍姐。”杨如云稍稍抬头,声音温柔,带着蓝色口罩,看不到她的表情,却只见她眼睛微微一弯,目光柔和,看到来的病人,顺势就站起来,将她一侧的椅子转向病人方向,快速走向老人家(病者是位老人)的另一侧,接过她叫着萍萍姐的女护士手中的病历本,扶住老人,“我来,萍萍姐,你去忙吧。”
“那我先撤了,杨医生!”
杨如云微微点头,和另一侧的年轻男孩扶着老人走向椅子,口中似乎随意的对老人问道:“老人家,您哪里不舒服啊?”
老人耳朵还挺好使,声音也洪亮,就是有些急切而恼怒,“脑壳痛哦!一阵一阵的胀痛,难受得很,吃止痛药也没得用,医生你快给我看看,什么原因!”
和男孩将老人扶至椅子坐好,杨如云安抚般拍了拍老人的胳膊,“好!老人家别急,等我了解了解您的情况哈。”
顺势又稍稍拍了一下男孩,纤细的食指指了下挨着老人家的小圆凳,坐回自己的办公椅又对老人家问道:“那,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才问着,翻开手中的门诊病历本迅速扫视放下后,她已伸手拿过办公桌一侧堆叠在的血压计和听诊器开始拆分。
而男孩一声不吭,坐下侧头听着老人和杨如云的对话。
“没有!没有!就脑壳痛!”老人回道,“刚刚那个医生也问了我,还没多问,他给我量了个血压,就要刚才的小护士带我来这里了。”
杨如云手上动作没停,继续问:“那,老人家还记得什么时候开始头痛的吗?”
“昨天早上!这个我记得得很!和我家老头子吵了几句嘴,气得我脑壳痛,后来不生气了,脑壳痛也慢慢好点,哪个晓得今早起来脑壳又痛起来,家里正好有几颗止痛药,吃了两粒,没用!到现在几个小时了还痛,痛得我饭也不想吃,水也不想喝!”说着似乎老人头又开始疼得厉害,眉头皱纹深深凹陷,忍不住拿手去按脑袋。
正是夏季,几乎都穿着短袖,老人也不例外,杨如云听着老人的回应,点点头,将血压计稍稍歪斜将水银调至零,正了正自己的身体,轻柔的拉过老人有些偏胖的手臂,右手食指中指伸直在老人家手臂内侧轻轻按了几秒,口中继续问着:“原来有过这种情况吗?”
“没有没有!原来我感冒都少的很!这次实在是太难受了!才被我孙子送过来的!”老人继续回应。
“老来身体棒,胜过千万万嘛!不过,身体不舒服,我们啊也不要怕去医院,有问题,早发现,早治疗,没问题的话,大家都开心。”杨如云声音温和清脆,似乎带着一股安定的力量,“老人家,来!咱们放轻松,我也先给您量个血压,看看血压如何,好不好?”
老人被如此温柔以待,感觉似乎头也没那么疼了,不禁露出一个笑容,连连点头,声音依旧洪亮,“好好!量吧量吧!既然来了,我绝对好好配合!”
“好,那我们一起保持安静啦!”听着老人配合的好态度,杨如云双眼稍稍弯了弯。她动作很快,绕带、试松紧、戴听诊器、调整姿势、打气囊等,一连串下来又快似乎又透着一股淡淡的优雅。
重复两遍后,杨如云将听诊器和血压器暂时放回原位,用笔将测量到的血压数值写在一旁病历本上:190/108mmhg。
“医生,怎么样?”老人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
“老人家别着急,血压高了,现在暂时怀疑您头痛是血压偏高引起的,但还不能百分百确定,咱们还得排除一下其他疾病的可能。”杨如云声音平和,拉开抽屉翻出一个药瓶,打开盖子倒出一粒在老人手心,说道:“老人家,您将这药放舌下含着,在这休息十多分钟,我再给您量量再说哈。”
看老人配合的将药放置舌下含住,杨如云将药瓶盖上,顺手递给一旁的男孩,“你看下,得知道我给老人家吃的是什么药。”
一直沉默的男孩,因为杨如云这个动作诧异的扬了扬眉,接过药瓶看了一眼后还给杨如云,“谢谢。”
男孩声音明朗,透过他带着的口罩传出,那一瞬,似乎他整个人都弥漫了一股明朗阳光的味道。
杨如云心想,利落的寸头,灵动活泼的双眸,简单的橙色t恤,白色的五分短裤,这绝对是一个阳光开朗的男孩子,看着就让人觉得心情愉悦。
翻了翻需要的检查单,杨如云和老人似乎聊天一般,继续说道:“老人家,您还记得今早吃的止痛药是什么名字吗?”
“那我不知道,我家老头子说是止痛的。”老人摇摇头。
“医生,”男孩声音响起,稍微停顿,拧眉片刻,才道:“好像叫布芬洛……布洛芬?”
“嗯,布洛芬,我知道了。”杨如云手上写着什么,又继续问老人:“那,以前有什么其他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