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这是在天朝,如果她一国公主天下第一才女,竟在这异国的烟花柳巷里露了怯,以后如何有颜面对世人?</p>
“你若比画,我便随你,倒是期望你的画工和你这嘴皮子一样利。”赫连阳舞本不欲理会,最后还是忍不住加了一句。</p>
初月倾国倾城的面上满是看热闹的幸灾乐祸,琴倾不以为意,挥手命丫鬟小厮取來纸笔砚墨。</p>
很快手脚麻利的下人便准备好了所需之品,两人置于案前,初月依旧慵懒的卧于软榻之上,带着戏谑开口:“两位既然准备好了,那就开始吧,别看急了我们诸位看官。”</p>
这一次赫连阳舞沒有理会初月言语中的戏谑,手中毛笔龙飞凤舞,一副百鸟图的雏形跃与纸上,旁边的琴倾也是全神贯注,过了片刻,两人同时收笔。</p>
单说两人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完成一部画作,功底便可见一斑,只见赫连阳舞的百鸟图,形神俱佳,但是和琴倾的一对比,便是立见高下,琴倾画的赫然就是软榻之上的初月,栩栩如生,连软榻之上的初月,好奇的瞄了一眼,面上都显出惊讶,一声红衣娇艳惑人,额头的朱花更是妖冶,好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p>
赫连阳舞本來的一脸笃定,在看到琴倾案前的宣纸上之后,一点点瓦解,不得不承认琴倾的绘画之功确在她之上,从见到琴倾开始她便淡淡的,她都沒有看见琴倾打量初月一眼,便在片刻之间将初月画的惟妙惟肖,可他堂堂西凉公主,从小以一副百鸟图得天下第一才女之名,她幼时吟诗作画样样俱是上乘,这一副百鸟图她更是喜爱,自小到如今,做了不下千百遍,她以为定能重挫琴倾,让世人知道她从來都是天下第一才女,可是事实残酷的摆在她眼前,连她自己都不得不承认她的画不及琴倾的传神,在场之人何止百热人,还是在异国的地界。</p>
当即一双黑眸堆满了无措,稍定了定神,“这一副画作我们同时收笔,你画的也是不错,我们二人难分高下,不如诗词歌赋再來比过。”赫连阳舞还满心的以为只是画琴侥幸而已,还有琴棋书,她不信琴倾一直会如此幸运。</p>
只这句话说完,台下便响起此起彼伏的嗤笑声,这阳舞公主说这话,就有些不要脸面了,之前自己夸自己如何如何,现在明眼人都能看出高低,她竟不承认,耍无赖,堂堂一国公主,竟这般轻贱自己,端是好笑的紧。</p>
无颜响起现代人常说的一句话,便是十分贴切的形容了此时此刻的局面,看热闹的不怕事大,初月一脸的似笑非笑,琴倾更是直接的面无表情,赫连阳舞一脸的骄傲自得,台上的都不曾言语,徒留台下的一群看客义愤填膺,愤愤不平。</p>
赫连阳舞此时也知道事前她话说的太满,弄成现在这个局面,但是她管不了那么多,她如何能在天朝这烟花柳巷失如此大的脸面,这倾楼便是她和琴倾的战场,杀伐光影,这一仗她不能输,现如今她却输了,她只能选择再战一场,收复失地。</p>
可琴倾却沒有满足她得逞的兴致,淡淡起身,一身白衣滑过潋滟的弧度,“公主自重,之前说过的话各人心中有数,我敬你千金之躯,却沒想到不过如是。”</p>
琴倾轻移莲步,欲离开,赫连阳舞急了,若琴倾离开,今天之事便是尘埃落定,更改不了,当即上前想拉住琴倾,只是软榻之上的初月眼疾手快,起身打开上臂,立于赫连阳舞身前,阻挡了阳舞追寻琴倾的脚步,艳红的水袖从臂下挥洒而落,初月整个人如一朵盛开的红莲,惊艳了一众人的眼。</p>
只是赫连阳舞现在可是沒心情欣赏,只一门心思留住琴倾,却是人多眼杂不好做的太过,试图推开身前的初月,使了力气生是推不开那一抹红衣,急煞了慌乱的赫连阳舞。</p>
初月不以为意,轻启红唇,“阳舞公主这是作甚?输了便大方承认就好,如此行径实在让人不齿,怪不得多年來世间皆传西凉阳舞,才学天下第一,现在看不是才学第一,是这耍赖第一吧,不是沒人比得过,是压根沒人敢比吧。”</p>
本來一门心思在琴倾身上的赫连阳舞,一听此话,如何忍得住,当即险些红了眼,一双眸死死盯着眼前的红衣初月,心中满是委屈,想她贵为西凉最受宠爱的阳舞公主,何曾想过会被人如此羞辱,她却连反驳的力气都沒有,台下的看客越來越沒有顾忌,甚至有人大喊这西凉国公主怎的如此不要脸。</p>
一众人纷纷指责赫连阳舞,正在阳舞无措之际,门外传來整齐的脚步声,抬眸一看是她的皇兄赫连阳朔和一陌生男子迎面而來。赫连阳舞來不及仔细打量那男子,见皇兄上了台子,便一头扎进了赫连阳朔的怀里,终是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來,赫连阳朔连忙轻拍其妹的背,以示安慰,恼怒的抬眸见台中那一抹鲜艳的红,盛着怒意的眼眸在见到那一张倾国倾城的俏脸时,演变成了满满的惊艳,世间竟有如此美艳的女子。</p>
感受到后背抚慰的手掌顿住,赫连阳舞停了啼哭,疑惑的看向兄长,顺着兄长痴迷的目光看到初月的时候,想到了什么,脸上的泪都來不及抹干,退出兄长的怀抱,直起身试图挡住兄长的视线,见这一动作,初月咯咯的笑出声來,好不开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