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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天道昭昭(1 / 2)

 玉琴的尸体被收敛了,因未婚先孕,周家以此蒙羞。虽未有外人知晓,但自小在三纲五常教养下生活的周氏夫妇仍深以为耻,遂草草下葬,不再多言。</p>

一袭淡雅华青绸,棺木前看了这个因己而故的小表妹最后一眼,带着不知何來的沉重,雪瑶回到别院。</p>

“你说,世上真的会有一生一世,情比金坚吗?”望着菱花镜里愈发白皙俏艳的容颜,雪瑶问了谢秋颜这样一句。</p>

“奴婢只道门当户对,色衰爱弛。不然,当年四小姐也不会被人弃于废宫,受尽**而不顾。”谢秋颜平淡陈述。</p>

“本宫一直也是这样想的。可玉琴死的时候,她的爱,她的悲,还有她的愤,本宫真切感觉到了。”回过头,她露出一丝疲惫。</p>

“玉琴小姐本就是自己做错了,又想不开,怨不得别人。公主还是别再多想了。总要向前看的。”</p>

“呵,是啊,”雪瑶从发髻上摘下一支多余的簪子,随手扔在桌上,叮当一响,留下寂寥的余音。“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再想还有什么用。”</p>

次日,清明时节,艳阳初升,沒有细雨霏霏,沒有杏花醇酿。南楚上下,自帝王将相至贩夫走卒,却系有一个共同的神圣使命,,祭祖。</p>

淡施眉彩,素白衣衫上几朵浅金点缀,云髻上简单清雅的两样银饰。祭祀之礼,自诩皇门嫡女的雪瑶,可谓做足了功夫。</p>

來到皇城正中的文宣门,车马相接,长似游龙。两旁的侍卫,仪容严整,汉家传统的皇室依仗,华盛空前,不同凡响。</p>

许多早來的嫔妃已经在等候了,有些花枝招展,以待博取帝心;也有些清净如素,恐是欲擒故纵。</p>

移步走向一袭沉端墨蓝的周芸儿,“贵妃怎么一人站在这里,若兮姐姐呢?”说着,雪瑶装模作样地张望一番。</p>

“兮儿身子不适,皇陵阴气重,恐病上加病,蒙陛下体恤,兮儿便不去了。”周芸儿还是端庄慈蔼,不急不躁。</p>

“看來,父皇还真是疼爱姐姐呢。本宫望尘莫及。”带了几分幸灾乐祸的腔调,雪瑶这样说着。</p>

其实,她早就打探清楚了,韩若兮病入膏肓,根本不能行动,不要说祭祖,恐怕连宫门都出不來。而眼前这这位惠贵妃,只怕也是万般无奈才求禀皇上,免了去皇陵的事宜。</p>

不远处,众多侍卫随行,一身皇袍皇冠穿戴整齐,仍掩不住臃肿富态,韩平治向这边走來。看到雪瑶,他露出宽厚的笑容,“瑶儿,和贵妃聊得可好?”</p>

“父皇,”直接跑过去拽住他的袖子代替了繁复的宫中礼节,雪瑶几分玩笑道,“儿臣和姨母聊得可投机了,总有说不完的话似的。”</p>

也许这样的无礼可能会引來皇帝的不悦,不过这个时候,她要赌一把。输了,大不了从长计议;若是赢了,下一步的成功,指日可待。</p>

“好啊,好。”韩平治慈眉一展,放下心來,“这么多年沒见,朕还担心你们相处不來。既是这样,你们就多叙谈叙谈。”</p>

“怎么会啊,儿臣与姨母可是一见如故。儿臣正思量着,若兮姐姐沒來,儿臣又顶着宁和公主的名位,倒不如和姨母同撵,这样也少來得猜疑。”悄声细语,眸光狡黠,表面状似灵巧女儿。</p>

原來,雪瑶和若兮虽然都已归來,宫里近身伺候的人也都同按公主礼遇。不过南楚几乎尽人皆知,唯一的后嗣宁和公主四年前嫁了北翎的镇北王,这样一來,也便不好再公开雪瑶的身份。所以只好是一个公主名位,两位如花帝姬。</p>

“瑶儿想得周到,臣妾也正有此意。”一旁的周芸儿连声附和。</p>

“那就这样吧。”冷眼扫过周芸儿,韩平治又慈蔼看向雪瑶。说罢,走向最前方的龙辇。</p>

“贵妃请。”</p>

“公主也要坐好。”</p>

两人含笑相让一回,在各自宫女的服侍下,登车上辇。</p>

这是三匹马齐头并进的宫辇,一色光洁如雪的高头大马身负缰绳,被束缚在加高的车前横木上,一个驾车官跪坐在横木正中,一人驭三驹。随着压低的“驾,驾,,”的声音,车轮缓缓前行,碾过银灰砖木,踏上青青古道,隆隆作响。</p>

华丽阔大的车厢内,周芸儿看向窗外远方,雪瑶则沉默不语,静静聆听着车轮的响动。安寂了好一会儿,雪瑶幽幽开口,“惠贵妃其实是不想我回來的吧,不然当年,又何苦害得我母亲被遗弃他乡呢。”不大不小的声音,仅限车内两人可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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