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背依依不舍别了真人,星夜下了青芒山,一路向南而行。身上除了两个葫芦,外加两本经书,再别无它物。修道之人不同寻常百姓,修道之人随遇而安,出门不带干粮盘费,走哪吃哪,渴了就在河流溪涧捧口水喝,饿了爬上山树和猴子、松鼠一道攀些山果充饥。虎背在山中长大,这些活计当然不在话下。
好在燕赵边境尽是些山峦岭丘,树多果多,他也没饿着,特别是吃过金丹之后,身轻脚健、精神饱满,行起路来比以前大是省力。白日匆匆赶路,到了夜晚便找根粗脖子大树,就在树叉上呼呼大睡。
山里的猛兽眼睛比人眼要精要亮,见他身上挂着两个宝葫芦隐泛祥光,将整个人通体护住,但碰着他便纷纷走避,没哪个敢上去招惹。如此走了三四天,路上倒也太平。
这一日,虎背翻上一坐狼犺大山。为探探山下情形,照例在山顶上找了棵参天老树,手脚并用爬将上去,在上面俯着脑袋朝下观望。只见眼光尽头处立着座土胚城,城外金灿灿一片,分散着许许多多麦田,一大帮男女老少正在田中忙得热火朝天。
虎背离别真人,单独行走几日,终于再度见到人影,心中大是兴奋,看好了下山的路,从树桠上猴子般连蹦带跳下到地面,往山下拔腿直奔。
刚奔到半途,忽见一个红衣少女迎面走来。这少女红衣红裤,脸蛋水灵、体形小巧,年岁看来比虎背稍长。虎背头一次下山,没什么心计,否则看见一少女若无其事单独走在山林之中,必然会心存戒备。
他欢欢喜喜跑到少女跟前,主动打上招呼,大声喊住她:“你长得这么好看,肯定是美人了?”红衣少女被他问得一怔,道:“哪来的毛人,怎么从没见过你?”虎背道:“我从青茫山过来的,刚到此地,你当然没见过。”红衣少女“咦”一声,说:“听说青芒山住着位老神仙,唤做困龙大仙,你可曾见过?”虎背听她提及真人,大为高兴道:“那老神仙就是我师父,原来你也知道我师父的名号。”
红衣少女朝他打量一圈,道:“你既然是老神仙的徒弟,那肯定也是神仙了?”虎背摇头道:“我不是,不过快了,这次下山就是来做神仙的。”红衣女子眼珠子一转,盯住他腰间的葫芦。虎背刚才不觉奇怪,此刻见她表情有些贼头贼脑,警觉起来,道:“你老盯着我两个葫芦干什么?”红衣少女迅速收起贼容,呵呵一笑,道:“你可知我为何会知道困龙大仙的名号?”
虎背道:“为何。”红衣少女道:“青茫山住着我一家亲戚,那亲戚常来我家窜门,时常说起你师父,故而我才知道。”虎背不信,道:“青芒山除了师父、几个师兄和我,哪还有什么人家,你休要骗我。”红衣少女笑道:“小哥,你年岁几何?”虎背扳着手指头数了数,道:“师父说我十二年前还在襁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