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带剑武士须臾间跑上来,赵王下令:“快将那两只羊捉起来,捉活的!”众武士得令,两名长官带队前后包抄,连同那帮武臣,将两只羊双双逼到死角,一堆人上下其手,十来个人扑上去紧紧压住,两只羊才总算被制服。一阵五花大绑、层层缠绕过后,两只羊除了头以外,其余地方全被捆了个严实透彻。赵王遂示意武士们撤下,侍者收拾场地、杯盘撤换,忙了近小半个时辰,云台方才整理完毕,君臣如前番依次就坐。
赵王假装不解,对虎背明知故问:“两只羊怎会变成牛一样,力气忽然暴增,刚才险些就弄伤人命。”虎背实话实说:“它们大概是因为被我施了法才弄成这样。”赵王道:“那为何有一只会口吐白沫、抽风昏厥?”虎背摸着头,说道:“有可能是它胆子小吧。”赵王点点头,沉思片刻,道:“不知这套法术施展在人身上,效果将如何?”虎背道:“用在人身上恐怕不太好,若是抽起了疯,没准就一吓不起、呜呼了帐,到了阴司,肯定得告我一状。”
他心地单纯,没害人的念头。赵王不同,生杀大权一手在握,平日里处死几个人那是家常便饭,此时来了兴趣,怎会在乎区区一条人命。他略略一笑,环顾四周道:“此间可有勇士!”没人应声,他立即长身而起,提高嗓子,厉声再问:“满堂文武,难道就连一个勇士也没有吗!”此时已经有人坐不住,赵王威诱并施,接着道:“有肯站出来让小神仙一试法术者,官升一级,赏黄金千镒。”
此音刚落,立刻就有三名武将同时跳出,适才那名紫带缠额的武士也在其中,三人同时开口道:“臣愿为大王一试究竟。”赵王脸上犯疑,道:“三位将军皆为国之栋梁,若出什么意外,可怎生是好?”紫带武士高声回答:“请大王宽心,此举出于臣下自愿,是生是死与他人无犹!”这武士先前错口闯了祸,眼下急着弥补过失,言语之间不带丝毫犹豫。另外两人当然肯落于人后,满口应和:“臣同庞将军一样,生死与他人无犹!”
赵王见三位将军豪气勃发,大为高兴,哈哈笑道:“庞将军、乐家兄弟,你们这就为寡人一试。”手朝三叠符印处一伸,道:“请。”三人大声应“诺”,并排走到符印正中,紫带武士即便冲虎背喊话:“我们已准备妥当,小仙快些施法。”虎背面带犹豫,道:“这法术我刚才可是第一次使出来,你们当真一点都不怕?”三人皆表示出了问题绝不赖他。
虎背只得重新挺起列星宝剑,剑尖朝他们指定,将口诀高声念出。地上的三叠符印再次冒出白光,虎背集中精气,仅仅坚持了一会,便感觉力不从心,只得匆匆散去法力,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边调息,一边探望着三动静。
从外表看,三人没有任何变化,赵王等不及问他们:“三位将军感觉如何。”三人将手脚略为活动,紫带武士最先回答:“大王,臣感觉力气好像陡然增大不少。”赵王道:“哦,将军可否一试?”紫带武士道:“臣正有此意。”说罢走刚才虎背所抱的那口大鼎旁边,两手扣住鼎壁,大喊一声,“起!”这口重逾千斤的铜顶竟然被他轻轻松松举过头顶,赢得众人一片叫好之声。
紫带武士并无半分得意骄傲之色,反倒皱起眉头,慢慢将一只手松开,居然只手将大鼎劳劳掌住。赵王看得两眼发直,惊呼道:“神力,神力啊!将军快快放下,莫伤了筋骨。”紫带武士不但没放,脸上意犹未尽,道:“我看还可以在鼎中放进去几个人,臣根本未使出全力。”赵王道:“好了、好了,将军只手举起千斤大鼎,如此勇力,天下已无人能及。”
另外两个武士听赵王只夸奖紫带武士一人,哪能甘心,连忙抢道:“他能举得,我们未必就不行。”赵王怔了怔,拍拍前额,“刚才一时惊乍,竟将你兄弟二人给忘了。”即便看向紫带武士,道:“庞将军,你将大鼎放下,让乐乘、乐闲兄弟也试试。”乐乘、乐闲两兄弟正是名将乐毅的侄子。乐毅本为燕将,曾为燕国攻下齐国七十余城,后因军功太大,遭太子猜忌,太子刚即位就收去他兵权。乐毅心知一但回去,新王必会加罪于自己,于是带上兄弟和家将出奔到了赵国,乐乘、乐闲之父就是当年随乐毅出的亲族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