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他说得不阴不阳,听不出是褒是贬。赵王本性多疑,听他说赵固善于结交,轻松就能招募三千勇士,不由皱起眉头沉默不言。冯梁也在一侧,心知郭开冷不防开口挑唆,多半不怀好意,连忙道:“大王,眼下秦兵频出,情况危机四伏,平原公子继承父业广泛结交宾客,就是想为大王招揽天下英才,只要大王一声令下,公子和这三千勇士必然拼死效忠。”
赵王眉头稍微解,问周围:“你们看平原侄儿这一阵操练得如何?”有人道:“公子这一队不甚精通阵法,行军作战之时恐怕不便调度。”有人道:“是啊,平原公子所带三千人虽然个个武艺精湛,但若不能紧密配合,很容易就会被敌人冲散,继而分批击破。”有人道:“这队人马若要开赴战场,必须还得练上一段时日。”有人道:“行军打仗并非一人之勇可以成事,阵形不严整,号令便不能通达,情况稍有变化,没准就会惊慌失措、自相践踏。”
诸人都知道排兵列阵的重要性,只能实话实说。赵王听了只是轻笑,见唯独苏代默默不语,于是问他:“苏先生为何不发一言?”苏代沉思片刻,道:“平原公子在阵法队形这方面虽然比庞乐二位将军逊色,但这并非公子本人的问题。公子自幼熟读兵法,曾随平原君数次领兵支援韩魏,行军练兵之道,他岂能不知?臣以为,公子挑出这三千不曾精练的勇士主要是想让大王耳目图个新鲜,趁机展示展示赵国男儿勇者之风。”
苏代脑筋转得别人要快,自然能揣摩赵王心意。前晚,赵王在宴会上刚见虎背施展完仙法,即突然提出要定夺三军主帅,两件事绝不可能没有关联。只需仔细想一想,便能猜出赵王的心思绝非在什么排兵布阵、计策谋略上。排兵布阵、计策谋略若有谁能脱颖而出,主帅之位也不会空到现在。由此可见,赵王的心思必然会同虎背所施仙法有关,否则今天也没必要一定得将虎背带过来。
果然,赵王刚听完苏代的回答,将头连点,说道:“苏先生说得对,万军易得,勇士难求,固儿一下子找来如此多勇士,正合寡人的意思。”
过不多时,赵固那一阵舞剑完毕,他面不改色、气不喘,跑到高台下,拜道:“臣侄演练完毕,还请大王点拨指教!”赵王笑道:“贤侄所带之兵个个武艺精湛,难得、难得,只不过稍欠练习,若加以时日,必然精锐无匹。”
赵固朗声道:“谢大王夸奖。侄儿一定尽心训练他们,为大王誓死尽忠!”
赵王开怀大笑,吩咐传令兵:“传令兵!速速叫庞信、乐乘二位将军过来!”倏忽间,乐庞二人同时来到台下。赵王对三人道:“你们三个,带兵各有各的长处,一时间难分高下。”说着眼光朝他们逐个扫过,“刚才只不过是演练,除非真正上阵拼杀,否则再怎么议论都无计于事。你们谁能告诉寡人,士兵上阵杀敌最重要的是什么?”
三人相互看了看,分别道:“勇!”、“勇!”、“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