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少辰難以置信的發出疑問,道:「勾結魔族?」
葉晨繼續說道:「少辰莫急。之後我便先回到葉村,開始暗中調查,後來發現你父親果真與魔族往來甚密,由於歐陽家與外界往來甚少,根本沒人知道原因,我深怕因為不瞭解而產生不必要的誤會,所以當時年少氣盛的我直接質問你父親,沒想到他居然爽快承認,當時他的態度讓我非常惱火,我倆就人魔之事足足辯證數十天,最後他卻笑著問我,願不願放下心中成見,暫時忘記典籍中所載?」此時能聽得出他語氣真摯,像是訴說著某段珍貴回憶。
歐陽少辰語氣些許訝異,道:「所以是我父親勾結魔族,以至於您不得不將其殺殺死?」但是聽得出來他並不相信。
此時葉凡傳來哭喊聲慢慢地變小,葉晨轉頭觀望發現葉凡周圍妖氣漸衰,他便放心地繼續往下說:「不,不是的。當年我們辯無可辯,你父親卻邀請我前往『幽冥之地』遊歷,起初我真的覺得他瘋了,簡直無藥可救!但是轉念一想這趟下山本就為歷練而來,況且你父親雖與魔族交往甚密,卻無傷害人之實證,我想著與他同行,順便收集證據。但是這段遊歷卻讓我改變許多,我們所遇見的魔族,並非全都如同典籍中所載那般窮凶極惡,最後你父親只丟給我一個問題『人魔何異?』最初與他辯證的那個我,頓時語塞說答不上話來。」惆悵的語氣,像是在懷念著往日那段美好時光。
突然間,葉晨轉變語氣,帶著些許激昂,就像是在對故人述說著他的答案:「當年神族拋棄這個世界,無論是人魔妖,都需要努力才能勉強生存,或許因為不瞭解彼此,或許因為缺乏溝通,而最後導致戰爭,但不論是人是魔是妖,有善者,必然也有所謂惡者,那人魔妖又有何異?無異啊!」
歐陽少辰卻堅定地說道:「人魔妖『本質』就是有所不同,若非如此當年為何會有戰爭?因戰爭而死的人又該如何才能釋懷這仇恨?」
葉晨眼神落寞拍著歐陽少辰的肩膀,語氣溫柔也有著釋懷,說道:「我明白,當年我也是如此認為,畢竟典籍紀載如此,單靠言語,太過單薄也很難讓人理解,你未來必定會有自己的體悟,我只是想告訴你這是你父親的信念,還記得他曾與我說過,為此他無畏生死,若是真的死了,唯一的遺憾就是不能陪著你長大,你知道你名中『辰』字由來嗎?」
歐陽少辰愣了一下回答道:「母親曾說過,我的名子取自父親的一位好友。」
葉晨臉上難得出現一抹淺笑,呢喃道:「是啊,好友哈哈,這本來是個玩笑。」
這時歐陽少辰才恍然大悟,難以置信地問道:「晨?莫非?」
葉辰笑著說道:「當年你父親曾拿我的名子開玩笑,他說『晨字,日象徵天,他若生子,就要取名為辰,意喻無天,不以天地為囹圄。』因為他總是說我做事綁手綁腳,為氏族、為宗門,卻從沒想過為自己,所以他希望你活得自由,修仙也好,平凡也罷,重要的是能不受天道所缚,臨在當下為自己而活。」
聽著葉晨的話語,歐陽少辰能感覺到自己的父親與葉晨的交情匪淺,但他不明白為何葉晨會殺了自己的父親,他繼續追問道:「原來如此,那前輩您又為何要殺我父親?」
此時,葉晨顯然內心煎熬已然超載,他越講語氣越加低沉,繼續說道:「幽冥之地的遊歷結束後,我帶著『問題』與他分別,直到有一天我收到消息稱北方發生動亂,當時我直覺不妙就連夜趕回北方,但我趕到藏荒谷時,現場早已是滿目瘡痍,只見你父親滿手鮮血已然六親不認,我與他歷經數十日地纏鬥,就在最後一招,他突然恢復神智選擇收手,而我」
眼淚不自覺從眼角滑落,歐陽少辰低頭沉思,口中呢喃著:「父親」
忽然,葉晨語氣悲憤地說道:「在我外出遊歷期間,我不清楚歐陽大哥到底發生什麼事,我並非想要刻意隱瞞,但真相未明,我必須查清原委才能給你與歐陽大哥一個交代。」
葉晨湛藍眼眸裡泛起絲絲淚光,他將雙手搭著歐陽少辰的肩膀上,說道:「少辰,你知道嗎?當年能在密室裡發現你,我有多激動。之後能帶你到昊玄宗,陪著你成長,那段日子真的很快樂,然而當年的那份沉痛卻在我心裡揮之不去,所以我才會選擇回到葉村,希望能查清真相。」
歐陽少辰聽完葉晨訴說的往事,他低頭陷入沉默,心裡想著:「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何歐陽氏一夜滅族?為何父親會陷入癲狂?而母親呢?」想到這裡,他的頭劇烈的疼痛,彷彿是觸動到什麼開關,一時不查腳下失衡,他就這樣跌坐到了地上。
葉晨見狀,連忙上前攙扶,關切地問道:「少辰?你還好嗎?」
歐陽少辰眼睛微閉,感受著身體上的不適,片刻,他緩緩開口答道:「沒沒事,突然頭有些痛,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與此同時,遠方陵光殿內的石像,突然散發出如翡翠般刺眼光芒,一道強盛綠光朝著礦洞襲來,當綠光照到葉凡身體時,他身上同時出現許多不規則綠色紋痕,眉心處逐漸浮現出墨綠晶體,葉晨感受到周圍異常的靈氣顫動,立刻往葉凡身邊跑去,但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躺在地上的葉凡突然開口,聲音卻異常低沉粗獷,礦洞內綠光盛盛,而此時葉凡被某種力量,硬生生拉扯至半空中,全身散發出滲人心脾的詭譎陰氣:「就讓本王,告訴你發生什麼事吧!」
葉晨著急喊著葉凡,道:「凡兒!凡兒?」試圖將他喚醒。
葉凡開口語氣卻判若兩人,道:「別叫了!凡什麼凡?本王可沒那麼難聽的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