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常锋坐在自己的房间里,他的副手是一个四方脸的壮汉,正手持长矛,腰挂佩剑站在他的身后,冷冷地盯着门外面,玄净双手垂在身体两侧,手指轻轻扣住从盔甲里拉出来的衣袖,沉重的军盔已经拿下来,夹在了腋下,他低着头站在门边上。
两个高个子士兵分别站在屋外门的两侧,脸上表情严肃,其他士兵全部分成两列,站在庭院里,一副森严的模样。
县官老爷看样子正在享用午饭,他从庭院外面的走廊上一边匆忙小跑过来,一边用衣袖擦着嘴上的两撇小胡子。
房间里,马常锋看着一路跑过来的县官老爷,眼神中透着不满和冷漠。
县官老爷走到屋前,对着屋子里的马常锋行礼,他刚从走廊拐角处走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庭院里的阵势,他还特地吩咐师爷不要跟着自己,他猜想,马常锋将军摆出这样的阵势,那要跟他谈的事情肯定非同小可,其他人不能介入。
县官老爷弯着腰:“马将军,您唤下官前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马常锋冷冷地看着县官老爷,“你且进到屋里来,把门关上。”
县官老爷放下举着的双臂,依然弯着腰,他虽然走进了屋子,也随手关上了门,但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关门这种事,完全应该让手下的士兵来做的,为何现在马常锋要让自己来做这些下人做的事,看样子今天的这个闭门会不好对付了。
门关上后,马常锋就立刻从自己坐的凳子上站了起来,他拉开另外一张凳子,伸手示意道:“县老爷,过来坐吧。”
县官老爷不敢怠慢,弯着腰,缩着脖子:“谢将军赐座。”
玄净一直站在门口,看着县老爷坐下。
马常锋继续开口说道:“不知道王大人手下,有多少人?”
县老爷有些懵,不知道他这么问是何用意,便往少了里说了些:“回将军,我们这里地处偏僻,是个小地方,我手下的文差衙役拼拼凑凑加起来,拢共也就三十人刚出头。”
马常锋背着手,像是在思考一样,“哦?这么点人?那确实是少了点。”
县官老爷应承地点着头。
马常锋忽然转过身来,对着县官老爷:“那么,王大人,若是本镇发生烧杀抢夺之事,或者有山贼麻匪之徒来袭,你要怎么抵挡啊?“
县官也不是个愚昧无知的人,马常锋说这话,肯定是意有所指,但自从自己到这里当官以来,搜刮的最厉害的就是自己了,哪里还有什么油水留给山贼麻匪。
“回禀将军,本镇民风淳朴,而且也无良田,更无金银财宝,若是真有山贼麻匪,也早就扬长而去,寻找别的有利可图之处去了。”县官满脸堆笑地冲着马常锋说道。
马常锋眯着眼,忽然提高了嗓门,对着县官吼道:“那为何昨晚会有蟊贼夜闯官府?如此胆大妄为之徒,会是你口中的淳朴百姓吗?”
县官一听晚上遭了贼,而且还偷到了马常锋头上来,立刻就明白了怎么回事,虽然马常锋带队经过表面上是例行征兵宣传,但实际上他早已对马常锋有所耳闻。
县官心知大事不妙,连忙扑通一声跪下,对着马常锋磕头道:“将军请息怒,本镇虽然偏居一隅,平日里也少有不明不白之事发生,但是手脚不干净的人还是有的。”
马常锋似乎对县官的表现不太满意,他走到县官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县官说道:“王大人,手脚不干净的人,敢夜闯官府吗?”
一句话把县官老爷问的哑口无言:“额,这个······”
马常锋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玄净身上:“你来告诉我们的王大人,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玄净虽然开口说话,但声音却小的几乎听不见。
马常锋扭头看着他,瞪了他一眼。
玄净收住话,清了清嗓子,重新说道:“昨晚有人夜闯官府,盗取了我们的军机要物,此物原本放在马车上的,交予尔等看管,但,但不想尔等玩忽职守,致使军机要物失窃。”
这是马常锋教他说的话,玄净原本不想掺和此事,但自己多嘴在先,更何况他也知道,如果现在不说,等见了君上才发现仙丹失窃,脑袋搬家的可是自己。
县官听了玄净的话,吓得重重地朝着地上磕头。
“将军,下官冤枉啊,昨夜当班的衙役们都在自己的岗位上啊。”
马常锋怒道:“那你的意思是,我在污蔑你咯?”
县官一听,停住了磕头,他现在是进也不是,退也不对:“没,下官不是这个意思啊,将军请息怒。”
马常锋早就看出来,这个王大人是个胆小懦弱之徒,但他没想到被自己一吓,他居然就失去了方向,心里的怒火不禁燃的更盛:“来人啊!给我把他压进大牢里去!”
县官一听要把自己关起来,顿时吓的六神无主,磕头磕的更厉害了。
玄净虽然站在门口不敢动,他看着两个高大的士兵推门进来,把双腿已经半软的县官架起来的时候,却突然喊了一句:“将军···”
马常锋恶狠狠地瞪着玄净。
玄净又缩起了脖子,不敢出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