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李希希只穿了个毛衣。抱着膀子缩在椅子上。一动不动。</p>
转过身來的李希希眼睛明显发红。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滴。鼻尖也冻得发红。</p>
米良叹口气。上前。正要将手里的羽绒服给李希希穿上。却被李希希伸手挡住。</p>
李希希冷冷道。“我自己來。”</p>
说着扯过米良手里的羽绒服。抱着转身向相反的方向快步走开。</p>
米良愣住。随即追上去。“希希。等等。”</p>
黯哑的嗓音带着宿醉后的疲倦让李希希停住脚步。同时心里鄙视着自己。到底是狠不下心來做到干脆利落地走开。</p>
米良绕到李希希的前面。</p>
李希希并不看他。目光别开只留给米良一个冷淡如霜的侧面。</p>
米良从李希希手里拿过羽绒服。一边替她披上一边说道。“穿上吧。外面太冷。不要感冒了......”</p>
低沉的嗓音。温和的动作。让李希希一瞬间恍惚回到从前。米良也是如此细心地提醒她。每次她都是内心洋溢着满满的幸福感。</p>
可如今。。</p>
李希希只觉得眼角有些发涩。她使劲忍住要夺眶而出的眼泪。仰头让泪水倒流回去。僵持了一会。这才动作僵硬地开始穿羽绒服。</p>
转眸间。还是沒有忽略掉米良眉间隐隐的沧桑。不过是一夜宿醉。原先那个意气风发的男子竟然变得情绪低落。整个人都像大病一场。毫无精气神可言。</p>
李希希目光落在米良正在为她整理羽绒服的面庞上。近在咫尺。眉清目朗。可以清晰地数出他那长长的眼睫毛。</p>
呼吸之间。还可以闻见米良呼吸中的酒精味道。他昨晚到底喝了多少酒。</p>
凝望米良略有些苍白的脸庞。李希希心底不免涌起丝丝缕缕的复杂。</p>
米良昨夜酒后断断续续的絮叨里多数是在向郦家姐妹忏悔。可见这些年他应该是一直生活在愧疚的阴影下。</p>
可是人生如棋。落子无悔。既然选择了。又何须回头。。</p>
再垂眸。米良正在认真地给她系那几个半个拳头大小的扣子。</p>
李希希眼前一阵恍惚。昨晚不过是米良的酒后之言。或许只是他心底苦闷的发泄而已。如同是做梦。睁开眼了这日子还得继续。他不可能活在以前的阴影里。</p>
虽然对昨晚米良要与郦颜清重來的话耿耿于怀。但那只不过是对两人间种种曾经过往的凭吊而已。</p>
到底是软了心。李希希抬手覆上米良的手背。目光复杂。半是嗔怪半是提醒道。“米良。昨夜你喝醉了......说了很多......”</p>
米良的手蓦然一顿。缓缓抬眸。漆黑的眸子从李希希面上扫过。张张嘴。终是无言。</p>
他从來沒有喝多过。也不知道喝醉的滋味。</p>
但是这次。他体会到了。喝醉了云里雾里。脚踩棉花。但脑海里却不是完全空白。片段式的记录还是有的。</p>
他对着“郦颜清”忏悔的那段。虽然记不得自己说了什么。但可以肯定。他忘记了。可李希希却是听进去了。否则她为什么会跑到外面生闷气。</p>
米良心底酸涩翻涌之际。李希希的眸子却一直在观察着他的神色。不放过米良面上一丝一毫的变化。</p>
许久。米良收回目光。轻声道。“是吗。让你笑话了......谢谢你......”</p>
目光淡淡。话语也带着淡淡的疏离。李希希顿觉心中一刺。</p>
她负气地抽回手。“不用客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