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此刻不是在去往支援的路上。
程成如是想到。
不过事实证明，他还想错了。
不是光的问题，也不是他善于发现美的问题，而是……他想的太少了的问题。
再继续突进了差不多一里地的距离，众人耳边的爆炸与嘶吼也变得越发清晰起来。
而眼看就要和苦苦支撑的伊姆斯两人成功汇合，所有人的脚步却不由的放缓了下来。
有别于此前闷头冲锋时走过的路，即便不需要程成那种犹如野兽般敏锐的视力，众人也能看到，前方犹如围栏篱笆般的密林间，此刻已被弥漫涌动的雾气填充成白色。
就像山水画里刻意的留白。
“不对……”
心思最为大条，凡事都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班克也觉得……
“好像哪里不对！”
“这雾是不是问题……”
光头肌肉大只佬止住脚步的举动颇为二次元。
看着铺满落叶的地面被犁出两道槽来，程成有点忍不住想要竖起大拇指。
但显然，这并不妨碍班克一脸蠢萌的回头向他询问看法。
“雾有问题，前面的打斗好像也有问题，”
程成已经没了卖弄的心思，就连刚刚还小心小心在小心，注意注意在注意的反话诅咒也被其抛之脑后。
“太单调了，”
这么粗略的解释，不明白的人自是不明白，譬如班克，譬如雷斯图特。
“都到这里了，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还愣着干嘛？”
相比起众人突然而莫名的警惕，一出场就躲在阴暗处玩偷袭的老六此刻却出人意料的勇猛急切。
仿佛前面遭遇危险，令其心急如焚的，不单单只是他可爱可敬的学长那么简单。
这就是真爱吗？
可能还差一点……
一边呼和一边快步越过众人，即将冲入谜雾之中的雷斯图特，临了有些不放心的回头一看。
然而就是这一眼，
便让他当即明白，这帮人是一点队友之情都不讲。
是啊，自己怎么可以这么傻这么天真呢？
这伙人手段狠辣，丧心病狂，连队长都能放弃，看自己冲入谜雾，连声制止都没有，似乎也合情合理。
算了算了，
还是留下有用之身为拉东学长做接应吧……
僵硬片刻，左右为难得雷斯图特在丢脸和保全小命之间做出了取舍，有些灰头土脸的回到队伍中。
也许他们真的发觉了什么异常也说不定。
“大师说的没错……”
沫儿仔细分辨一阵，漂亮的纤眉微促，半晌，才轻启朱唇道。
“太单调了，先且不论魔法威力的大小，那些怪物并非元素生命，伊姆斯和拉东学长没理由不使用复合魔法。”
在场众人虽不说个个聪明绝顶，但涉及到本职业的特性，略一思索过后，也恍然惊醒！
正如火焰魔法往往伴随爆裂或是呼呼的喷射声响，
风系魔法的施展则不可避免的会产生尖锐的空爆。
“没错，这声响听起来像是始终在施展同一类法术。”
拉莎以一个魔法师的角度确认了沫儿说法。
但这偏偏就是问题的所在。
正所谓风助火势，水土相济，魔法发展了无尽的岁月，技巧，辅助手段，乃至不同职业搭配与配合，都已经发展到趋于臻境。
虽说刻板限制魔法使用条件的比拼虽不是没有出现过，但也只局限与魔法师与魔法师的切磋。
对于异类，他们从来都有着更加灵活的底线，
简单来说就是，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大家不必和它们讲江湖道义。
“而且除了怪物的吼声和爆炸之外，伊姆斯他们好像就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这比我和伊姆斯配合的都好，”
班克有些吃味的咂咂嘴。
“他们在不在里面还两说。”
程成现在，一颗心终于安安稳稳，妥妥贴贴的放回了肚子里。
之前事发突然，自己贸然反对众人过来，大家心里还指不定怎么想他，毕竟相比沫儿几人的关系，不论怎么想，都比自己这个半路上杀出来的陌生人更紧密。
不过幸好，在进入这明显像是圈套的地方之前，大家被这团明显有问题的雾气给浇熄了急躁的情绪。
说起来，如果是有什么未知的东西在设局引诱他们靠近，那这些白雾无疑是整个计划中最为愚蠢的败笔。
“话说，现在你们能闻到那股味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