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长今日要去叶家，恐怕不合适.”</p>
听得秦川之言，阿德轻声说道，“我早间从城里出来，听说叶家来了很重要的宾客，怕是没时间招待仙长了。”</p>
“宾客？”</p>
秦川反问道。</p>
“听说是京州的大户，来谈家族生意的。”</p>
“那明日再去吧。”</p>
秦川讪讪笑了笑。自己要办的事，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不过最好还是等叶家处理完了眼下的事，从长计议为好。毕竟，也不知他叶家如何对待叶秋奇的婚事，确实应该找个合适的时机去拜访。</p>
“那便只有这般了。”</p>
阿德应了一声，又问，“既如此，还请仙长到寒舍小憩一夜，可好？”</p>
“嗯……也好。”</p>
想了想，秦川应了下来。</p>
这阿德既是叶秋奇以往的跟班小厮，算起来也是自己人。没准，还可以从他口里，听一些叶秋奇以往的趣事，那小子的家世，可是很少提及呢。</p>
隐晦地朝着林子萱隐藏之处看了一眼，秦川笑了笑，也丝毫没有自恃身份，与阿德并肩走着，朝安阳城中而去。</p>
晌午时分。</p>
这阿德也是个老实本分之人，否则也不会严格遵从着叶秋奇的嘱托，每月都来这荒废的梨园祭拜了。一番交谈得知，这阿德本也是孤儿，被卖到叶家为仆，自小侍奉叶秋奇，直到叶秋奇前往通州后，方才得了自由。</p>
叶秋奇不仅替他解了卖身契，还送了他一些钱财，如今的阿德，娶了一门亲事，又吃苦能干，做了一些小生意，生活过得也还算不错。</p>
城西某处宅院，便是阿德的住所了。</p>
“前年二公子还来看过我一次，那时的他已与在叶家的时候截然不同，想来如今更是道行精进。我真替二公子高兴。”</p>
小巷之中，阿德边走边说，滔滔不绝。</p>
看得出来，对于叶秋奇，他是十分的尊敬还有崇拜。</p>
闻言，秦川倒是感到一些诧异：</p>
“叶秋奇在家的时候，过得不好么？”</p>
“仙长还不知吧，家主老爷过世得早，如今的家主是大公子，但是大公子其实是庶生，二公子才是嫡子。只可惜，二公子那时年纪小，长老们方才让大公子当了叶家的家主。二公子还未离家前……”</p>
忽而，阿德似是察觉失言，没有再说下去了。</p>
嫡子？庶子？</p>
虽然话未说完，但秦川已是了解得差不多了，心中一沉，也似乎终于明白叶秋奇为何对家中之事只字不提的缘故了。</p>
自古以来，嫡子尚在，而庶子握了权，那么……往坏处来想，嫡子定然会遭到庶子的迫害，就算明面里和善，但是背地之中，排挤也是少不了的。</p>
权力，自古便是罪恶的源头。</p>
“难怪，叶秋奇不去儒园修习，而跑到伏羲山去了。”</p>
心中沉吟一声，摇了摇头。</p>
“离家前如何？”秦川笑了笑，问道。</p>
见状，阿德也讪笑了一番，想来秦川也定然听出了他的意思。不过既是叶秋奇的朋友，那说出来也无妨了，“二公子还在安阳的时候，是出了名的‘废物’，众人眼中愚昧无比，其实都是装出来的，我知道，二公子可聪明呢。”</p>
闻言，秦川点了点头。</p>
隐藏才华和心中所想，确实是防止被迫害的好手段。世人只知某人愚钝，又岂知锋芒毕露，才是真正的愚钝。</p>
“二公子不知从何处找来了一个姓公孙的先生，暗地里学了很多东西，后来不知为何，便跑到通州去了。”</p>
阿德一边说着，一边也是疑惑不解。叶家的子嗣不去儒园，而去了与世隔绝的伏羲山，在他看来，确实是无法理解。</p>
公孙先生？</p>
秦川微微一惊。公孙先生，不正是曾经济云观外静虚子提起过的，那残月剑前一个主人么？而且依叶秋奇所说，似乎已经逝世了。</p>
不过不待追问，二人已是到了一座宅院前。</p>
“到了，仙长请进。”</p>
阿德恭敬地道了一声，将秦川邀入了院中。</p>
只是一座普通的住宅，但在安阳城中能有如此一座宅院，已算是不错的了。更何况，秦川自也不会嫌弃，行了谢礼，便踏入了院中。至于公孙先生之事，想来阿德也不可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倒也懒得费口舌了。</p>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大堂之外的一张长椅，椅上卧着一个女子，想必，应该便是阿德的妻子了。不过，有些几分怪异之处。</p>
秦川双目一凝。</p>
只见这女子见得自己二人进来，如同并未瞧见一般，面无神情，依旧卧在长椅之上。一对双眸之中，满是空洞和迷茫。</p>
如同，陷入了幻术！</p>
“这是？”</p>
秦川看了阿德一眼，疑惑地问道。</p>
“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