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之间，竟是一个女子从那废墟之间爬了起來。一袭红衣，早已被鲜血浸透，几乎变成了黝黑之色，一张倾城绝世的容颜，也不知何时变得有几分狰狞，眼角的那一抹血迹，却更显得残戾十分。</p>
闻人醉！</p>
“……”</p>
顷刻间，秦川心中一沉，终于知晓了玉剑仙之前的对手是何來头。居然正是那萧如白的昔年故友，如今冥教的揽月护法，闻人醉！</p>
“天剑星羽，果然名不虚传。”</p>
只见闻人醉注视了柳沉烟怀里的玉剑仙，冷冷称赞了一声。</p>
她的语气，依旧是那般的冰冷无情，如同一个沒有感情的行尸走肉，让人根本无法与那绝世的容颜联系在一起。此刻，不仅沒有因为受了重伤而有丝毫的颓败之势，甚至反而气息大盛，一股邪煞与暴戾，悄然而生。</p>
“轰！”</p>
突然，只见虚空之中现出一把黑琴，瞬即猛然坠落，生生立在她的身前。一声闷响，激起漫天的尘土，仿佛遮天蔽日。</p>
无妄！</p>
“！”</p>
秦川和青龙的目光，同时一凝。</p>
唯独，玉剑仙面色淡然，神情沒有一丝波动，似乎早就知晓并沒有真正击溃闻人醉。她之前虽然的确伤势严重，但也还达不到陨落的地步。原來她说的“大限将至”，却是指的即将迎來的最后一战么？</p>
……</p>
“师父，你且好好休息。”</p>
忽而，柳沉烟缓缓放开了怀里的玉剑仙，却是站了起來。</p>
她的神情从未有过今日这般阴沉，只静静地注视着闻人醉，将玉剑仙护在自己的身后。她的那对凤羽仙剑早已被毁，此刻手无寸兵，就这般直视着闻人醉，但却沒有丝毫畏惧，眸中，只有仇恨的怒火。</p>
闻人醉沒有言语。</p>
一袭如血红衣，迎风而起。</p>
“铮铮……”</p>
突然，沒有半分举动，那无妄的琴弦竟是自发颤动起來，略带沉闷的琴音，顿时弥漫至了整片空间，一股恐怖的气息，氤氲而生。</p>
这正是那上古八大圣物的气息！</p>
秦川心中一紧。</p>
自己曾在自己的星宿劫、鬼谷那件疚疯黑幡、甚至曾经老怪物的那面虚无古镜，都有过这般的感受。那毁天灭地一般可怕的气息，极尽世间所有的邪煞与暴戾，纵是魔道最上乘的心魔之道，也难以企及其半分。</p>
“嘶嘶……”</p>
霎时，空气之中，宛若被撕裂的声音，此起彼伏。</p>
一股恐惧之感，莫名自灵魂深处悄然而生，颤栗不安。秦川不觉咬了咬牙，却是沒有丝毫办法，甚至，只能继续觑视着另一侧的青龙。</p>
若是青龙突然出手，后果不堪设想。</p>
“轰……”</p>
想着，元神真元大放而开，直逼向青龙，压制着对方的一切举动。而另一旁的闻人醉，也许只能留给柳沉烟师徒二人來对付了。</p>
也许……</p>
“砰砰！”</p>
突然，身后传來几声怪异的声响。</p>
却见柳沉烟的身躯周围，空气竟然如同沸腾一般，不断地爆裂。竟是借着那无妄古琴的气息，似乎源源凝聚着什么。柳沉烟面色阴沉到了极点，风中衣袂飘飘，面上似乎还透着几分痛苦之色，眉头紧蹙。</p>
依然静立着。</p>
“这股气息……”</p>
然而秦川心中却是莫名一惊，不觉有些骇然。</p>
狂风肆起，自柳沉烟的身上，不知何时也有一股气息大盛而起，居然与那无妄古琴有不相上下之势，同样的邪煞无比，根本不是玉剑宗的修为所有。</p>
难道……</p>
“铛……”</p>
同时两声剑鸣，响彻了苍穹。</p>
眨眼之间，在那空间撕裂的激烈声响到达顶峰之后，柳沉烟的两只手中，同时现出了一把剑兵。漆黑无比，亦不知是何材质，朴实无华，却篆刻着无人看得懂的怪异符文，只有一股极度震慑心神的力量，源源散出。</p>
“轰……”</p>
随即，柳沉烟周围的气势终于凝聚到了极点，转而一下爆发而出，朝着四面八方疯狂地席卷而开，竟是驱散了漫天的阴霾。</p>
苍穹之上，竟露出繁星点点。</p>
那，是与无妄、与所有的上古圣物同源的气息。</p>
“！”</p>
秦川与青龙同时面色一变，冥教千方百计擒杀玉剑宗弟子柳沉烟的原因，也终于真相大白。柳沉烟，果然拥有其一。</p>
天地变色！</p>
狂风之中，闻人醉散乱的黑发飘飘扬扬。</p>
却是，直视着柳沉烟手中的两把剑兵，冷冷自语道：</p>
“裂天破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