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的心一次次充满希望,再一次次变成失望,所有的专家结论都一致,对菲儿的病情束手无策,甚至萧遥提到的换心手术都被否决了,因为菲儿的病不是简单的心脏病,甚至连主动脉都生了病变,其他器官也不同程度出现了衰竭的现象,从手术台上平安下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接到消息的于娆也从晋州飞了过来,安慰着萧遥。每天,萧遥都会在似姐似妻的于娆怀里哭个够,才抹掉眼泪,微笑着进病房陪着菲儿。看着他日益憔悴的神情,梅梅众女心都快碎了,却同样无能为力。
菲儿看到这么多不同的医生天天围着她议论个不停,猜到了萧遥做的事,带着哀求的神色对萧遥说,“萧遥,别费力了,好吗?我不喜欢被他们这样折腾,就让我安安静静地,多陪你一天算一天好吗?”
两周后,望着被前来会诊的医生反复的检查折腾得不成*人形的菲儿,萧遥终于彻底绝望,吩咐梅梅取消那个命令,终止了一切尝试,整天静静地呆在菲儿身边,一刻不离地守护着她。
每天,萧遥都讲笑话给菲儿,讲外面生的事情,讲两人曾经的美好初恋,讲他这些年对她的思念,更多的时候,两人紧紧握着对方的手,无言的互相凝望着,仿佛要让时光停止,让世界永恒在这一瞬间。
菲儿的情况越来越恶化,维持她心脏的药物剂量越来越大,心脏停跳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停跳时间也越来越长,负责急救的医生护士几乎每天都得进行几次急救。
萧遥跟菲儿的故事在医院里也传开了,所有的医生护士经过那间病房都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透过玻璃窗带着同情的目光望望那对痴心相守的恋人,然后轻叹一声,放低脚步声悄悄离开。而众女静静守在门外椅子上也成了心内科每天不变的风景线。
这天,又经过一次漫长的急救,医生和护士擦着汗离开,找到了李院长,李院长听完他们的汇报,叹了口气,来到病房里,见萧遥正痴痴地凝望着熟睡中的菲儿,李院长轻轻拍了拍萧遥的肩,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慢慢退了出来。冲梅梅几女艰难地开口说道,“时间可能差不多了,需要说的话,尽快说吧!”然后又是一声长叹,背着手离开。
菲儿睡了一会儿,睁开了眼,精神似乎好了不少,冲萧遥微微一笑,“萧遥,累了吧,休息一会儿吧!”
“不,我不累!”萧遥挤了个笑容安慰道。
“这些天,你累坏了,人都瘦了这么多!”菲儿艰难地伸出小手,轻轻爱抚着萧遥的脸庞,好在为了让菲儿安心,萧遥每天都注意自己的仪表,没有胡子扎着她的小手。
“我真的没事,”萧遥按住了她抚摸的小手,大嘴轻轻吻着她冰凉的手背。
“嗯,今天好象好点了呢!”菲儿甜甜一笑,冲萧遥说道,“萧遥,梅梅姐她们呢?”
“哦,她们在外面!”
“能不能,你出去会儿,叫姐妹们都进来,我想跟她们聊聊!”菲儿苍白的脸上难得地浮现出一丝血色,看起来精神还不错的样子。
“不用了吧,你要多休息,别多说话!”
“不嘛,乖嘛,我想跟姐妹们聊会儿,累了我就睡,好不好嘛!”菲儿撅起小嘴,不依地说道。
“好好,我去叫她们,你一定别多说话,好吗?”
“嗯,我听你的!”菲儿乖乖地点了点头,一付听话的样子。
听到萧遥说菲儿要她们进去,众女想起刚才李院长的话,心里一沉,一个个眼圈红,开始抹起了眼泪。
梅梅想了想回过头对姐妹们说,“好姐妹们,别这样,我们应该笑着进去啊!”
萧遥站在走廊边,抖着手抽出一根烟,却哆嗦着几次都没打着火,他的心早已碎了,菲儿这次的神情很不正常,虽然萧遥不愿去想,可他知道,这可能是菲儿的回光返照了!
“老天爷,你为什么如此残忍!”萧遥仰起头,无声地呐喊着,泪水再度顺着脸颊滑了下来,大滴大滴砸在胸前。
良久,萧遥被梅梅哽咽的话语惊醒,“老公,菲儿妹妹要你进去!”
萧遥冲进了病房,见众女正围着菲儿,一个个强忍着泪水,而菲儿小脸绯红,精神十足,见到萧遥进来,连忙冲他招手。平时披散的乌黑长竟然被梳得整整齐齐,盘成一个髻,高高地堆在脑后,髻上还点缀着不知是哪个姐妹的水钻碎花,清廋的脸庞也明显化了淡妆,淡淡的眉毛斜飞入鬓,眼影、腮红、甚至连毫无血色的双唇也变得嫣红,显然刚才姐妹们帮她打扮了一下。
萧遥心疼地凑了上去,握住了她的小手,“累了吧,要不我让她们出去,别吵着你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