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月辉照在小东湖北岸的三座石屋屋顶,蒙上一层银灰色薄雾。
屋内一灯如豆,浮影微晃。
姜叔夜深邃的眸子盯着桌案上的“龙蛋”,脑中思绪万千。
这都多少天了,也没啥反应啊?
除了龟裂缝隙稍稍裂开后投射出的金芒,再无其他变化。
“斯须九重真龙出,一洗万古凡马空……”
彼岸阁那句听着就让人激动的的话,音犹在耳。
难不成真让老子等三千年?
想到长生二字,姜叔夜顺带又记起了太祖李衡的陪葬物。
诶!魏老鬼手上还有“荒木鼎”,他不会自己偷着去炼制不老药吧?
下回进城得问问他,别自个儿独吞。
“好了,该去练功了!”
小侯爷咕哝了一句后,伸了个懒腰,闲庭信步地迈出石屋。
抬眼一瞧,自芦苇荡隐约有几个人影,提着竹骨风灯朝这边走来。
“这么晚,又是哪儿对鸳鸯烧的不行了?还特么是两对儿……”
姜叔夜觉着应该在石屋外立块牌子,上书“游客止步”!
结果仔细再一看,赶忙恭恭敬敬地迎了上去。
“拜见夫子!”
米祭酒微微一笑:“这么晚了,没扰你清梦吧?”
“夫子说笑,您这是?”
姜叔夜边说边歪着脖子瞅了眼他身后的人,不禁哑然失色。
一男二女,还拎着几个大包袱。
男子是自己的好基友,徐云泽。
两名女子,其中一人正是自己最不想见的仙脂评美人,端木瑾。
另外一个长相不俗的女弟子,瞧着打扮,应该是太虚院的。
青冥的老大在场,徐靖也不敢放肆,只能冲着好兄弟挤眉弄眼。
姜叔夜也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只好躬着身子,静待夫子的安排。
不过他也猜出了几分,没事拿着一堆行李,还能干嘛?
“瑾儿如今在学宫的身份尴尬,青冥上下又七嘴八舌的聒噪,老夫不忍心,便让她暂居在此,你二人做个伴,没事多开导开导你师姐!”
米祭酒言罢,回身看了眼垂头不语的端木瑾,重重叹了口气。
旁边的徐靖心道:夫子啊,您明明知姜家三郎是神都出了名的登徒子,还敢把仙脂评美人安置在他身边,啥意思,料定竹九一个没有修为的废物,不能拿她怎么样?
此时的姜叔夜就是有一百个不愿意,也不能拒绝青冥儒圣的安排。
这小东湖又不是安阳侯府,自己一个借学弟子,有啥资格说不?
“夫子,您可我害死喽!”
姜叔夜硬着头皮挤出一抹笑容,施礼道:“一切听夫子安排,竹九这就去收拾房间!”
“嗯,去吧!”
米祭酒言罢,旋身冲着端木瑾嘱咐道:“你放心呆在这里,太虚院是回不去了,好好养养你的道心,明早去集薪堂吧!”
端木美人盈盈一拜道:“夫子教诲,瑾儿铭记在心!”
米祭酒点点头,面露慈祥地看了三人一眼后,转身离开。
临走时,他又侧首望向数里外的微寥星火,抿嘴一笑。
“恭送夫子!”
三人目送米祭酒离开后,拎着大包小包朝石屋走去。
“师姐,其实竹九并非外界传言那般,他人很好的,你就放心住在这里,缺什么,让烟烟于我说!”
端木瑾感激地望着儒雅的徐云泽,柔声道:“多谢徐师弟!”
如今学宫上下,肯真心对她的,除了身边的金石蜜友凌烟烟,就是这位儒雅君子。
凌烟烟是北虞人氏,出身天下十二洞天之一的黄崖洞天,仙武评排名第八的双修奇才凌子虚的掌上明珠。
算是学宫为数不多的北地名门,听说还与北虞女帝沾亲。
也是因为这个身份,在满是中原人的青冥受了不少冷眼和排挤。
可偏偏端木美人喜欢这个二九年华的北地女子,性格豪放,徜徉恣肆,像极了行走江湖的女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