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凛醒来时天已经黑了，洞中无日月，萧凛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倒像是睡了个囫囵大觉，睡醒后头昏眼花。</p>
他慢慢坐起来，揉了揉眼睛，昏暗的光线中隐隐可以看见陈旧的书籍和发黄的纸页散乱四周的地面上，看来就是这些东西砸晕了自己……萧凛愣愣，他不知道为什么头顶上的人为什么把这些书抛下来，以往不都是馒头烙饼么？</p>
萧凛伸手把散落的书捡起来翻开，这些古籍都是线装书，显然许久没有被人翻动过了，每页纸间都是极厚的灰尘，还带有浓重的霉味。</p>
萧凛很小心，缝书脊的麻线磨损得非常厉害，已经不堪摧残，发黄的纸张上密密麻麻都是字迹，他摇了摇头，把书合上，俯身把散落在地上的纸张收拢。</p>
萧凛把书籍一本一本叠好，这里大概有十多本，至于那些单独的书页……应该是它们在被人抛落时装线断裂脱落下来的。</p>
他依次扫视这些历史显然极为悠久的纸张，萧凛发觉这些文字与那本《猎魔》其实属于同一个年代，都是繁杂的古体字，同样是手抄稿，甚至摸上去手感都一模一样……粗糙冰冷而厚重，仿佛积淀了千年的漫长历史。</p>
萧凛突然一愣，他在这些古董中发现了一件本不应该存在于此的玩意……一张洁白的新纸，它夹杂在众多老前辈当中，看上去就像碧眼红发的胡人走在长安大街上一样格格不入引人注目。</p>
萧凛伸手把白纸抽出来，果然是现代的木浆纸……手感细腻光滑纸很薄重量很轻，千年前的麻纸要粗糙得多。</p>
纸上有几个字……萧凛意识到这是写给他的。</p>
“把书理好。”</p>
把书理好？萧凛愣住了。</p>
他抬头看，头顶上仍然是一片漆黑，月光石点点光辉，光中是层层的书脊。图书馆中依旧空旷寂静，现在不是他散步的时间……这是头顶上那个人第一次与自己交流，丢下来一张纸，让自己把书整理好。</p>
萧凛怔怔看着手中的白纸，翻过来发现背后还有字。</p>
“否则就没饭吃。”</p>
萧凛瞬间石化。</p>
喂喂喂喂喂……这算是威胁么？萧凛心目中神秘人乐善好施的高尚形象轰然崩塌，原本以为是个忧郁而善良的无产阶级老前辈，不忍自己饿毙于此，于是每天坚持给自己带食物……亏萧凛还在心底感激涕零暗下决心必报一饭之恩，现在看来根本就是个万恶的资本主义买办嘛……不放过任何剥削广大劳动人民血汗的机会。</p>
但奈何自己在人家的地盘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萧凛还要靠他的食物度日。</p>
萧凛撇撇嘴，十多本大部头堆起来快有他高了，每一本的厚度都超过《猎魔》，萧凛长这么大也没读过这么多书……他必须找到这些书中缺失的页数，然后把散乱的单页送回原处。</p>
要做到这一切，意味着萧凛必须把这些书全部读完。</p>
这不是刁难自己么……又是个和石人一样的疯子，为什么自己走到哪都会碰到这种老怪物？</p>
萧凛叹了口气，开始了他整理修复古籍的漫长生活。</p>
少年伸手从书堆顶取下第一本书，轻轻拂去封面上的灰尘，露出烫金的大字。</p>
《五行通则》</p>
萧凛又想起了椴薇的课本，书中每个字都认识，但它们合在一起自己就只能干瞪眼，这是……团结力量大？</p>
自己何德何能居然能让书中的字合力来抵制自己？萧凛摇摇头，白纸上的字一个接一个地蹦进自己的眼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