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乡勇,端是煞气腾腾,棍棒挥舞,踏泥踢石,半晌赶路,来到东山脚下的宽敞空地。
碎石荒地,当刘沧等人赶到,只见一群比他们人数还要多上一些的青壮已经在那里列队恭候。
同样棍棒吆喝,同样社会气息满满。
“我尼玛,那边还有个更狠的。”远远看到对面一名特殊的存在,刘沧带着骂腔对刘备说道。
同样是一名老者,比族老他酿的还要老上不少,背都驼了,拄着一杆枪头如同大剑的大枪,立足阵前,与刘氏族老遥遥相对。
“刘家后生,尔等端是煞气,怎滴,还想平了我东村不成?”两村青壮默默列队,相隔十数米距离,东村那阵前老者,手捏剑指,遥指出阵族老,先声夺人。
“东村家长,吾等早已约定今日之事,何须在此做作!”众人无言,族老杵着大戟,面带冷笑。
两村不少年轻后生情绪激动,刘沧有气无力的塌着肩站在人群当中。他年纪最小,缩着身子时也最不显眼。
好嘛,阵前叫骂都来了。得,两个老家伙辈分太高,他们说话,其他人没资格插嘴,先让他们喷着吧。
“刘家后生,老夫年事已高,端是不想再见争斗,这开渠之事,年年如此,再行轮流可好?”原本以为老家伙要飙出一串国骂,刘沧意外,这人似乎转眼想要服软?
要说这两村械斗的根本原因便是取水浇地。
开渠,挖开水道,通渠入田。东汉民间耕种,每年大多都会有开渠时间,也就是挖开水道引水。
但这水道自然不能乱挖,每年不同河段都要有严格的时间规划,不但不能随意挖掘,之后的封堵也要按照非常严格的流程。
楼桑与东村比邻,两村又处在同一河道,每年这段河道只能开出一口。沟渠通入一村农田,至于另一村,浇地则需要多耗人力,担水灌溉。
而今年又预警有旱,所以两村对这开渠之事格外重视。
“呸,你这是年老多忘还是如何?!两村早年多有相亲,轮流开渠也是多年的规矩,前年尔等私掘河道,如今安敢在此大放厥词!”族老叫骂,显然是憋着火呢。
“村中小辈不懂规矩,老夫早已请了族规,你还在此不依不饶,桑村刘氏,心胸端是狭小。”东村老者似想抬枪捣地,没提动,再次捏指成剑。
“桑村刘氏!心胸狭小!”
“桑村刘氏!心胸狭小!”
东村老者话落,东村那边的青壮立刻抬臂高呼,转眼刘氏这边青壮怒面涨红,高声喝骂此起彼伏。
“彼其娘之!他们这算是没规矩了吧!?”对面叫骂统一,刘沧却是没心思跟他们干嚎。但被人这般辱骂,刘沧同样气涨了脸庞。
对面齐声洪亮,刘氏这边的乱喊却是难以听出具体,片刻忍耐,刘沧眉头乱跳,终是按捺不下,提刀推搡前人,直接往阵前走去。
刘沧前行,刘备也阴着脸跟刘沧一同往前钻,最前叫骂的青壮气急败坏也想冲杀,不过被一些中年汉子拦着,却是只能蹦跳叫骂。
“大夯,你干啥,还没开打呢。”眼见刘沧怒冲冲的出来,一名中年汉子拉扯他道。
“起开!”抬手拨拉一把中年汉子,汉子一个踉跄,却听刘沧怒道:“你们往日就是这么跟他们争斗的?”
“莫闹,他们今年有备而来。”眼见刘沧上了蛮劲,中年汉子还想再拉,刘备这边先一步上来阻止。
“桑村刘氏,心胸狭小!”
“桑村刘氏,心胸狭小!”
刘氏这边叫骂不齐,对面不管不顾,却是统一吆喝,前方族老面色阴沉,却听被刘备拉扯的刘沧吐气开声,爆喝一时竟然压过对方的吆喝。
“都踏马闭嘴!彼其娘之!还打不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