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华丽的宴会厅,装饰摆设无一不精,后窗大开着,可以俯瞰京都的无敌夜景。
正中间一张大圆桌,其他人都已经坐好,桌上珍珍馐美味俱已上齐,看他们面前碟子里的碎骨、鱼刺是已经开席的状态,完全没有把叶倾城列为座上宾的意思。
不然,怎么有客人未到齐就开席的道理?
正位首座的男人大约五十多岁,方头大脸,身材魁梧,脸上沟壑纵横,须发灰白,一看就是经年走镖的人。
下首落座的人也都能看出线条刚硬、身怀武艺,但是穿戴打扮上并不马虎,一个个绫罗绸衫、玉冠金簪,只是掩不住他们脸上的岁月风霜和目光中的粗鲁暴戾。
首座那男人开口,声音如洪钟传来:“你便是倾城镖局的总镖头?”尾音上扬,这问话颇有点高高在上的意思,眼中的轻蔑也毫不掩饰。
既然如此,也不必与他客套。
叶倾城不急不缓嘴角轻笑道:“难不成你派人送请贴,竟不知自己请的是谁?”
“你这丫头好生无礼!”男人不悦,虽然这女子容貌出众,他也不会在属下面前失了面子。
叶倾城将手中的请贴晃了晃道:“是你派人请我来的!我如约来了便是你的座上宾,不想你,一不见礼!二不让座!三不等人齐便自行开席!究竟谁不讲礼数?亦或是,你们这个所谓的镖局总会就是个不入流的地方?”
这些人压根没把叶倾城看在眼里,让她来纯粹就是为了羞辱她!
一个女子,还敢在押镖这个领域和他们抢饭吃?
当他们这些刀口舔血的老爷们都是死的吗?
“啪!”
那男人一掌拍在桌子上,桌上碗碟皆是一震,沉声喝道:“放肆!你还敢与老夫讲礼数?按照大燕的礼数,女子就该在家里相夫教子,你为何出来抛头露面?”
叶倾城不屑的一嗤反讽道:“女子在家相夫教子?棉女纺棉、丝女抽丝、织女织布、绣女绣花、裁女缝衣,你身上穿的衣服难不成是男人做的?”
座下有人明显憋住笑意,首座那男人气的胡子乱抖,半晌才道:“你,你区区一个女子,还敢觊觎镖运生意,孰不知这刀口舔血之事非尔等可为?”
叶倾城听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是你手下的嘴有问题?还是你的耳朵有问题?连学个话都学不完整吗?本姑娘这个镖局与你们那个镖局押的镖都不一样!你们也别怕,我啊!还真不屑与你们抢生意!”
首座男人自大道:“你在北城弄那些虚张声势的擂台老夫才不屑去看!”
叶倾城向在座的人脸上一一扫过,指道:“你不屑地看,有人看啊!”
她指向在座的那些人道:“这位、这位,哦,还有这位,不都去看了吗?这位,您还捡了个红包吧?姜糖好吃吗?”
在座的那些男人担心被叶倾城认出来,纷纷别过脸去或者拿手抚额挡着脸。
首座的男人一看这些人心虚的样子顿觉丢脸,心中更加恼火,气愤指责道:“你看看你,有没有一点女子家该有的样子!”
叶倾城反问道:“女子该有的样子是什么样子?弱风扶柳?温柔婉约?我倒想问问了,你们家中的娘子、女儿若是出门在外,面对强人、匪徒也弱风扶柳?温柔婉约?那些匪徒会对她们手下留情吗?
你们总要押镖出去吧?你们远行千里,你们的家小谁来保护?你愿意你的夫人、女儿被和你一样的威猛男镖师近身保护吗?”
一连串的问话噎得他们喘不过气,连首座那位也不吱声了!
大燕朝虽然民风相对开放,但是男女之间依然是大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