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五更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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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花驿驿卒被编入桃花镇军,经过一个月的训练,不遵军纪的、身体瘦弱的、战技差的被淘汰下来,转为辅兵,有一队辅兵被派到桃花驿,担任驿卒。
幽州节帅府王虞侯安排了几位军士任桃花驿卒,他们提前知道驿卒整编,故意吃了变质酒菜,一个个面黄肌瘦,四肢无力,当场就被留在桃花驿。
他们送了五百贯银钱给桃花镇副周原,几个同伙被编为一火,姓冯的任了火长,平日派人出去打探消息,还可相互掩护,在桃花驿潜伏下来。
转眼到了五月,老六在门外放哨,冯火长等三人躲在房间密议。\
漫长的潜伏让老七有些焦躁不安:“自从那日酒肆失手,王虞侯派了血刀帮弟子前来,还未动手,就被人一锅端了,乌老大替我们死了,王虞侯连同家人死状更是惨不忍睹,全家鲜血流尽而死,血刺的手段可比我们残酷。”
躲在房间阴影中的冯火长温言劝道:“老七,主人将我们从尸山血海中捡回来,教我们习武练箭,长大成人后,酒肉、女人样样不缺,只要兄弟们侥幸不死,活过二十五岁,像王虞侯一样,为我们在军中谋个前程。”
老四接道:“战阵厮杀的惨烈比起我等行刺来,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我们一击不中,还可全身而退,保全性命。”
老七苦着脸:“四哥,李贤齐整日躲在血狼堡,练兵习武,偶尔出来,都是前呼后拥,护卫甚多,听说又要移军榆关,难不成我们也跟着去?某老是觉得,最近有人在盯着我们。\”
阴影中的冯火长宛如挂在树干上的蛇,冷冷吐着蛇信:“我们俱是府中死士,为主人而生,为主人而死,行刺失手,结局你们都已知道,眼下有个机会,李贤齐明日到桃花坞码头送行,我们最后一次行刺,按第二个锦囊中的命令执行。”
老七心中一沉,第二个锦囊的命令,自己生死相依的亲兄弟,老九就危险了。
桃花坞码头,这几日方艄往来不绝,满载着妇孺老幼,大件小件的锅碗、棉被、衣物等,方艄顺流而下,直抵大沽口,换乘横海盟的福船东去榆关。
狼牙骑中猎人和海盗被挑选出一旅,由杨擒熊率领,乘船沿途护卫家小。
码头上,推着独轮车的力夫,高喝让路,狼牙骑家小呼儿唤娘的、嚷嚷小心自家贵重物事的,和那吆喝开船的声音,嘈杂在一起,几个狼牙骑扶着老人,抱着小孩,小心翼翼跨过船板,连桃花驿卒也被调来维持码头秩序,码头热闹非凡,也有些混乱。\
李贤齐亲自为这旅狼牙骑送行,虽然福船沿着海岸航行,风浪、暗礁、沿途的平卢军,也让人担心会有不测风云。
码头上。
驿卒老四笑容满面地走向刘队正,手中暗藏一把匕首,“刘队正,你欠我的赌账多久还?”
“去,去,老子此刻正忙着呢,那有空跟你闲扯。”刘队正手一挥,极不耐烦。
老四从侧后靠近了刘队正,手腕一翻,对准他的腰部,一刀用力刺下去,猛地抽了出来。\
刘队正左腰传来一阵巨痛,转头瞧着老四,惊恐得说不出话来。
老四将带血的匕首极快地插入刘队正的左胸。然后他退了几步,左右张望,蓦地。
“抓刺客——”人群中响起了老四凄厉的嚎叫。
刘队正倒在血泊中,脸上带着惊恐的表情,周围的人群一见,跟着尖叫,茫无目的地乱跑,码头上一时大乱,更有人像下饺子般直接跳进了御河。
驿卒老六挥舞横刀大呼:“原地蹲下不动。”一边用刀背劈头盖脸砸着乱跑的人群,吸引了码头、沙船上狼牙骑的视线,其它驿卒跟着有样学样……码头渐渐恢复了平静。
李贤齐周围环绕着十来名狼牙骑,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码头。
老七如一条毒蛇缓缓从后面靠近了岸边的李贤齐,左手摸出三枝羽箭,箭矢都涂了鹤顶红,中者立死,只要羽箭飞过去,几位红巾儿倒下,闪出空挡,另一边冯火长的毒箭可直取李贤齐的性命。\
维持秩序的驿卒老六突然翻转刀身,对蹲下的老人一刀劈下,一汪血泉喷溅而出,人头滚进人堆……李贤齐和狼牙骑对混乱估计不足,监视刺客的狼牙骑投鼠忌器,眼睁睁地看着驿卒老六杀人……场面已完全失控,谁想到刺客先在码头制造动乱,对岸边的李贤齐不屑一顾。
老七和冯火长迅速地张弓搭箭,对准了措手不及的狼牙骑……岸上“咻!”“咻!”地两声箭响被码头上的喧闹遮掩。
老七哼都没哼一声,突地载倒在地,一箭穿颅。
冯火长几乎在同一瞬间右臂中箭,手中的羽箭斜飞出去,身子向河堤一滚,扑通掉进了御河。\
老四早就跃入水中,借水逃遁,老六借着混乱,跑到河岸边,被人一脚勾倒在地,跌得七荤八素,被狼牙骑扑上来生擒。
码头终于恢复了秩序,狼牙骑忙着打捞救人。河岸边,李贤齐满面羞惭,跌坐在草地,早知如此,还不如在桃花酒肆为张檀州接风的时候,听了桃花镇副周原的密报,当时动手,生擒四人,一心想放长线钓大鱼,派人暗中监视,反而弄巧成拙。
周武过来禀报:“码头死三人,伤七人,溺毙者还不知,四名刺客一死一伤,生擒一人,伤者和刺杀刘队正的刺客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