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中一处地势较高的缓坡,是血刺的营地,营地外,挖了一圈五尺宽的壕沟,沟里布置了不少竹签木刺,壕沟靠里那边,是几排尖头木桩,一根根斜着朝外,防御猛兽。()
木桩两端都削得尖利,用火烤得泛带点焦色,尖硬防腐,还可回收使用,这种器械简单,也不用去伐木立栅,扎营布阵也来得快。
如画的密林秋景,李贤齐与张青若也无暇顾及,看到尖头木桩防护森严的营地,李贤齐不敢有一丝松懈,带着青若姐弟仔细检查了一遍营地的各种防护措施,又重新撒了不少三角刺在营地外,只留了朝南的一条。
一棵拳头粗的小树被李贤齐用绳索拉弯了腰,绳索另一端缠绕在对面的大树上打了个活结,张青若捧起枯叶,洒在两棵树中间的绳索套子上,将它埋住。
三人将营地周围七八棵小树压弯了做机关,李贤齐累出了一身臭汗,抬起头时,才感觉密林里的天色已暗了下来。
真有野人来光顾营地,李贤齐拍掌欢迎,布置下的机关让他吃不了兜着走……野人脚踏三角刺受伤,暴怒着踩中地面的绳套,触动机关,活结松开,小树绷直,野人脚上头下被吊起来,哇哇乱叫,那个时候李贤齐的星铁弓风羽箭可不是吃素的,好看的小说:。
离营地不远处有条小溪,李贤齐与张念黎洗了个冷水浴,将羊皮水袋和铁锅注满水,提着走进营地,窝棚中间的空地上,张青若燃起篝火,上面架着铁锅,山鸡蘑菇汤的香味在林间四散。
密林中的野人会不会闻到香味赶来赴宴,李贤齐脑海中老是冒出这些可怕的念头。
营地窝棚可是李贤齐带血刺卫亲自动手做的,在地上挖长方形深坑,长六尺宽五尺,拾来一堆枯枝树叶,把坑里烧得暖烘烘地,坑里的潮气儿散了,再铺上厚厚的枯叶,上面用小碗粗的树木搭建三角形的架子,下面烤焦入土中,狂风暴雨也吹不倒,后低前高的窝棚架子搭建好,上面铺上迷彩油布,再压上树皮枯枝,还可在春夏牵上藤蔓,秋冬堆上积雪来伪装。
如果是大雪封山的漫长冬季,昔日的祖山猎人校尉,现在的逐北前营指挥使杨亮讲起冬猎的故事,垒雪造屋……当时大伙儿听得入迷,篝火旁,一张桦骑弓被张青若拉成半圆,按照李贤齐所说的要领,左手若附枝,右手如抱儿,心神微凝三十来步远的那棵小树,手一松,弓弦“嗡”地一声,颤个不停。
青若这是张弓练力练架子,倒是勤奋,就利用晚饭前这点闲暇时间,李贤齐暗赞,看见她掌握了要领,也未去打扰她,自个儿也练起了抽箭张弓搭箭,一日不练手生啊。
山鸡蘑菇汤捏了面鱼儿进去,放上盐,就是一锅美味,密林里散开的血刺可没这待遇,他们是野菜青蛙蛇活剥生吃,弄着什么吃什么,营地是他们后勤补给点,张青若是随队训练的军医。
一枝风羽箭递给了张青若,李贤齐微笑道:“前面二十多步远那棵小树,一箭试试。”
那棵小树在浓重的暮色里模模糊糊,“咻!”地一声,风羽箭平飞出,在李贤齐的视线中,正中小树,不过力道不足,箭未咬稳树干,掉了下来。
“青若,要是真有野人来袭,你这枝箭就当给他挠痒痒,你自小就练五禽戏,晚上我还是传你太玄真气吧,嗯,野人来了,你那儿也不安全,今晚就跟我住在同一个窝棚里,有事也好互相照应。”李贤齐神色凝重,极为认真地说。
张青若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要是真有野人……事态严重,缓缓点了点头。
用铁马盂盛了一碗山鸡蘑菇汤,李贤齐递给张青若,火光映着她绝美的脸蛋,李贤齐心神一荡,那眼神变得跟狼似的,幽幽地放光……少年男女睡在同一个窝棚,背负瓜田李下的名声,怎么也要发生点故事。
“念黎,还有你们几个,我估着今晚有事发生,你们全撒出去,在营地周围的瞭望台睡觉。”李贤齐眉头紧皱,似乎心事重重。
大伙儿想到那缕从灌木丛取下来的黑色长发,都没有谈笑的心思,闷声不语地用完饭食,散去营地四周布防。
一株参天的柏树枝叶青翠,上面搭建了一个般的瞭望台,视界良好,瞭望台被柏树枝叶掩映,绘上迷彩,就是到了树下,不驻足仰头仔细观看,谁也发现不了柏树上的秘密。
瞭望台用千里镜瞭敌,白日用各色旗帜,夜晚用火筒传讯,张念黎到了柏树下,发出几声长短不一的鸟叫,一道软软的绳梯垂了下来,张念黎带了一竹筒山鸡汤面鱼儿,攀上树去,将竹筒递过去,“虎头,山鸡蘑菇汤,捏的面鱼儿,香着呢!我今儿晚上与你作伴,睡在树上。”
狄虎头高兴地接过竹筒,“兄弟,谢谢你,这下不用啃干粮喝清水了,咦,你不回去?”
瞭望台上面有迷彩油布,可遮风挡雨,狄虎头看见张念黎在树枝间拉起绳网,“李游骑觉得这林子有危险,要我们小心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