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喷出泉涌般的狂喜,这明摆着要释放我们,张允平不迭声的应道:“我也是追悔莫及,日后定当好好做人!”
张允皋盯着他的眼神,定定地看了好一会,似枝利箭穿透了他的内心,摇了摇头,叹道:“你好自为之吧,心魔难消,莫要连累他人!”
黑绸鲨鱼皮甲的张青若从堂外转了进来,沉稳地点了点头,“小舅,已安排妥当,让他们换上皮甲,我护送他们出营。()”
张允平这会儿站了起来,瞧见张青若这身装束,在烛光的映照下有种英姿飒爽的性感,眼睛都直了,暗赞这女子一换装束打扮,就是不同的味道,唉,眼下还没逃离生天,色心泛起,当真是贼性难改。
“二哥,这是贤齐的未婚妻子,张莫州的女儿张青若——”瞧他那眼神不对,重重一哼,“你不想走了么?将他拖回去——”
“三弟,某愿走!”张允平回过神来,急急应道。\
“唉,换上皮甲吧,救你是张青若的主意,背着李游骑干的,他这会儿打坐练气,要是他知晓刺杀他的人潜逃,你还有命吗?”张允皋摇头叹了一声,颓然坐在椅上。
一阵瑟瑟的秋风穿过大堂,张允皋拖在墙上的影子随烛光一阵乱晃,他的心就跟那乱晃的影子一般,乱了,救人是对,还是错?
虽然身上带着伤,牵涉到自家性命,张允平两人动作都还麻利,战场上能够活下来的厮杀汉子,一点鞭伤饿几顿算什么。
这会儿心乱如麻,张允皋吩咐张青若带着几个血刺亲卫,将他们送出大营,自己并未起身相送,那样的寡情薄意的亲人,以后还是不见的好。\
走出作为中军帐的驿站,张简群一眼瞧见望台前,竖起一杆丈六铁血苍狼战旗,在一阵紧似一阵秋风中发出响亮的裂帛之声,大营静静地沐浴在月色下,火光隐隐,秩序井然,并无一星半点喧哗吵闹,要不是自己看着大军入营,几乎怀疑这是座空营。
狼牙骑军纪森严,竟然到了这种地步!
就凭这军纪,燕州铁骑恐怕也不是狼牙骑的对手,张简群想到,逃回燕州,好好做个军校,把这练兵带军的本事认真淬炼一番。
正怀疑是座空营,一队巡逻的步卒就走了过来,领头的火长高声喝问:“十恶不赦!”
闯入官宅,奸污女子,谋夺山海军权,我就是十恶不赦之徒,难道是来捉拿我的……张允平牵着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百死莫赎!”张青若虽是女流,她的声音却未见慌乱。
口令对上了,可军营怎么会有女子,为首的火长低喝:“结阵!”一队军士眨眼就结成了一个鸳鸯阵,其他书友正在看:。
举着火把,张青若走到近前,“有一位斥候从马上摔下来,动弹不得,我要出营去看看!”
火长自然认得这是李游骑未过门的妻子,随军的张医官,立刻喝令:“收阵!”自己挺胸收腹,站得笔直,横臂击胸敬了个军礼,顺手放行。
几人踏着月色继续前行,到了辕门,张青若手持自己的令牌,与值卫的狼牙骑交涉了半天,才获准出营。\
大营辕门面向南开着,绕着大营走了一段弧线,才转到卢龙古道上,往西边走就是来远、燕州,
时近二更,月上中天,遍地不知是月华还是秋霜,让人感觉到冷。
月色下的张青若递给张简群一包干粮,幽幽叹道:“唉,不什么,我也用不着要你们感激,要记恨李贤齐你们就记恨吧,你们是他的亲人,却一心想来对付他,他动手杀了你们,心里始终就有了魔障,放不下这个包袱,放了你们,他的心也安了,日后若再犯在他手上,可能你们见不了他的面,就被血刺杀了,谁也保不住你们!”
月色下张青若的俏脸罩着寒霜, “小娘子!”张允平叫了一声,想道声谢,被他身边环拥的血刺卫虎视眈眈瞪着,也不敢什么,与张简群低头牵马而去,两人翻身上马,杨鞭打马向西急逃。\
“弟妹!多谢救命之恩!”月色里隐隐约约传来张简群的道谢声。
两骑很快消失在张青若的视线中,她心中溢满了为燕哥儿拔除心魔的欣喜,翻身上马,纵马呼啸回营。
那几名血刺亲卫,包括愣头楞脑的狄虎头,都是她的直属手下,还有个名儿,叫做影子,在有光的时候,才会显现出来。
秋霜一样冰冷的月光似乎静静地凝结在地面,十几骑衔枚裹足的血刺亲卫在杨射虎的率领下,如道秋风卷过古道,对二张的围猎悄悄开始了。
秋风瑟瑟,一阵儿比一阵儿冷,杨射虎将一枝传令的火筒点燃,张弓射向了夜空,火筒似颗流星呼啸着冲上半空,击碎了秋夜的宁静。\
潜伏在外的斥候,全醒过来了,开始了秋夜的围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