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还没等他说完,脑门就狠狠的吃了一记暴栗。
“混帐小子口没遮拦,竟把圣物说的如此不堪,着实讨打!”中印气道:“小小孩子你懂什么?这颗宝珠承天地之造化,能聚日月之灵气。要不是老祖宗见老衲苦苦哀求动了恻隐之心,怎会便宜你这无知小子,还敢出言无状,气死老和尚我了。”
“是是,小子该打,嘿嘿嘿,爷爷不要生气喽。”岳震忙揉着脑袋嬉皮笑脸的认错。其实他心里明白的很,这东西能带着自己的灵魂和意念穿越时空,的确是了不得的宝贝。
见他这副模样,中印那还有气?却还是有些不放心,神色严肃郑重道:“老衲不会计较你从那里来,也不问你前生是谁,只当你便是原来那个震儿。可你记住了,宝物有德者据之,日后你若倚仗此物为非作歹,就算追到天涯海角老衲也不会放过你!谨记守护岳家、忠君爱国、拯救苍生。”
岳震也收起了顽皮神色,正正经经的鞠躬施礼说:“爷爷放心,小子绝不会祸害无辜,只是爷爷有些话不敢苟同。”
“你?”中印见他目光炯炯的和自己对视,毫无畏缩之色,把责备的话语咽了回去。只是丝毫不让的盯着他,一字一句道:“说来听听。”
“守护岳家,震儿责无旁贷,不用爷爷督促小子也不会有半分懈怠。拯救苍生吗?只要是我有这个能力也不能推诿,大丈夫立于世,总不能只为自己打算。至于爱国,也勉强说的过去,但小子以为,天下之大那里才是国之疆界?宋国是国,那吐蕃、大辽、西夏就不算国吗?不过小子答应爷爷,有生之年决不会与大宋为敌!关键就是这忠君二字”
讲完这些,岳震停了下来。眼神里精光闪动,直勾勾的看着中印。
“敢问爷爷,假如有一日君要害我父亲,要害我岳家,震儿该如何呢?是否还要一直忠下去引颈待戮!”
看着完全陌生犀利的眼神,听着少年渐渐严厉的话语,中印也不禁一阵心惊肉跳,心虚的口舌结巴,一时楞在了那里。良久才迟疑道:“怎么会”
“怎么不会!”
岳震明白要想打破老僧的观念,不下猛药是不行的。
“自古鸟尽弓藏的事情还少!?有多少忠勇之将没有死在战场上,却倒在君主的屠刀下。伴君如伴虎,爷爷凭什么以为我父亲能逃脱!”
不等中印有所反应,他撩起长衫砰然跪在老僧人面前,坚定如铁道。
“岳震在这里对天起誓,无论何人,如愈对我父不利,愈对岳家不利,神来杀神,魔来弑魔,哪怕是天王老子也要取他项上人头!岳震也绝不受制于人铸成大恨,到那时就算杀尽天下人又有何用?!震儿别无所求,只听爷爷一句话,行!还是不行!”说完后一头结结实实的磕在了当地,震的屋里砰然回音。
“小弟,呜呜”岳银屏泣不成声扑到岳震的身边。
原来二人长谈中天色已晚,银屏早已经和赵妈一起熬好了粥饭,过来瞧瞧小弟是不是真的可以进食。进得外间正看到岳震轰然下跪语气激昂,便怔在那里有些痴了。
耳畔回荡着‘神来杀神,魔来弑魔’‘杀尽天下人’,银屏心里如开锅般百感交集。
小弟还在襁褓时,母亲就恶疾缠身无力拉扯这个孩子。尚幼的银屏便担起母亲之职,从蹒跚学步到咿呀初语,一路磕磕绊绊深含着银屏的心血。所以在她的内心深处,岳震的位置可不是一个弟弟这样简单,其中复杂的感情就算银屏自己也未必能说清楚。
后来小弟慢慢长大,可天不见怜,总是病病歪歪。每当看到他在家人面前装作若无其事,银屏即欣慰他刚强又不免痛在心里。
今日听和尚爷爷说小弟顽疾尽去,虽略有缺憾,但仍让她觉得乌云散去满心欢喜。
泪眼中小弟笔直的跪在那里,恍惚间消瘦的背影渐渐高大起来,宽宽的肩能扛起一座山,厚厚的背能为家挡风遮雨。
猛听得‘咕咚’一声,小弟已把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银屏心中大痛,顾不得再想其他冲了进去。
任凭姐姐痛哭着擦去额头眉间的鲜血,却没有顺着姐姐的拉拽起身,岳震依然直挺挺的跪在那里盯着中印和尚。
你当中印心里好受?
孩子个头不高跪在地上也就刚过他的膝盖,看着膝前这张稚气未脱带着血渍略显狰狞的脸,只觉得煞气扑面。中印心里却无半点怒气,反而竟有一丝莫名的期待紧张和从未有过的酣畅痛快。好!好一个小煞星!岳侯有这么个人物忠心守护,还用老和尚**心?恐怕是要为那些意图不轨的小人们多念几遍‘往生经’喽。
想到这里中印顿觉一身的轻松,仰天大笑绕过岳震向外走去。
“哈哈哈我才懒得管你呢,现在爷爷我饿了,你个小倔驴要是想跪在那做磕头虫,老爷爷我定给你带碗稀饭回来。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