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守备刘奇呆若木鸡的看着这一幕,直到宗、晏兄弟二人落地,这才感觉到双腿一阵阵的酸软,他急忙以剑支撑着身体,才没有瘫坐在地上。<
虽然两兄弟已经竭尽全力,但还是有些失去准头的羽箭落进了人群,好在箭支都已没什么力道,被箭所伤的人们大都是些轻微的擦伤而已。
“刘大人希望你信守承诺,我们最好是相安无事,和平相处”
刘守备尚未醒过神来,两兄弟已经走进了人群指挥着大家抬起伤者撤退。宗铣警告的声过后,府门前留下了愣愣呆的守备大人。
风暴欲来时如乌云压顶,去时自然就是阴霾散尽。
看着潮水般退却的人群,刘奇刘大人才算真正的放下心来,还剑入鞘之际不由得暗暗庆幸,庆幸自己没有意气用事,今天作出了一个最明智的抉择。
可能是宗、晏兄弟飘若惊鸿的身手给刘守备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象,于是后面的事出奇的顺利。流民们兴高采烈的有了新家,虽说房屋大都破损不堪,但还是让这些无家可归的人们欣喜莫名中泪眼潸潸。
只有家,能让人如此感动,如此温暖;也只有家,才让人如此痛楚,如此辛酸。
这件事后,晏彪、宗铣和‘淮杨八杰’在襄阳流民中的地位不言而喻,所以‘烽火堂’开坛吸收青壮的消息传出,城南的‘城隍庙’顿时就被挤的水泄不通了。
与此同时,远在临安的岳震,收到了襄阳传来的紧急书信。
“好!干得太漂亮啦!”岳震看罢书信拍案而起,兴奋的在地上转来转去,大声对身边的申屠希侃喊道。
“快,一定要快!无论如何也要为他们找到庄稼的籽种,不仅是地瓜、甜菜,只要是适合秋季播种的,什么都行,越多越好!”
申屠答应着快步走出了房间,一路上想着整件事的过程,不禁有些后怕,却也不得不叹服几个年青人胆量够大,谋略够精。如今‘烽火堂’已经在襄阳稳稳的扎下了根,用不了多长时间,岳震所构想的情报网,就会以此为据点一步步的向北延伸。
整个‘闽浙商邦’立刻运转起来,收集着各种适合秋季播种的种子,这些种子汇集到临安后再马不停蹄的运往了襄阳。
过了半月有余,宗铣他们再传来好消息。这一次的书信里不但详细描述了几千流民在襄阳城外抢种的壮观景象,还提到‘烽火堂’登高一呼,愿意加入的青壮年竟有三千之众,晏彪他们仔细的挑选后,吸纳了两千余人。
书信的结尾中,晏、宗二人非常郑重的写道。
‘烽火堂’已初具规模,隐隐成为襄阳的第一大帮会。但人多的弊端也渐渐显露出来,人口众多就一定要找到固定的收入才行。事关今后的展大计,兄弟们请震少务必亲临襄阳,大家好生商议商议。
岳震明白弟兄们说的很有道理,任何组织成立之初的展方向,很大程度上决定了这个组织能够走多远。
正要收拾行装赶奔襄阳,不巧的很,鄂州家里派来了亲兵。岳震得知姐姐的婚礼在即,顿时叫苦不迭,算算行程,襄阳之行肯定要往后推了。
人可以稍后再去,但整个‘烽火堂’的展思路却是耽搁不得。岳震冥思苦想了整整一夜,洋洋洒洒的方针及策略写满了几大篇。
揉着酸涩的眼睛,岳震将写好的东西递给申屠,想听听这位商海老手的建议。
认真仔细的看过后,申屠希侃在心里叹道,奇才啊!震少好像天生就是一个领袖人物,看似数千口人的一个大帮会生计维艰,经他这样一点拨,立刻转变成为一架庞大的商业机器。若是按照他的思路运行起来,‘烽火堂’现在的人手还有点不够呢?。
“震少高明,守着长江水运这个聚宝盆,‘烽火堂’的确大有可为。”申屠夸赞的同时,也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震少,如此一来,‘烽火堂’成了不折不扣的商邦,这不有悖你的初衷吗?”
岳震苦笑着点头说:“是啊,我也没想到他们能展的这么快,眼前只有解决了这么多人的吃饭问题,才能再顾及其他啊。”
申屠也不禁笑道:“呵呵倘若这个雪球越滚越大,‘烽火堂’岂不要变成连通南北的又一个大商帮。”
其实这样做也不过是岳震被逼出来的应急之举,并没有想的这么长远,申屠希侃的话使他怦然心动,忍不住浮想联翩。
父亲早晚要攻克襄阳,长江水运的控制权也会随之落到宋军手里,‘烽火堂’得天独厚,雄霸大江船运也不是做不到的事。到那时,正如申图所说,‘烽火堂’盘踞在南北贸易的生命线上,西边连着番邦各部,东去就是广阔的海洋
想到这些,岳震怎么可能不兴奋呢?。
从少年的眉宇间猜出了大概,申屠笑着站起身来。“哈哈,想想都让人觉得振奋!不过千里之行始于足下,看来这次我要亲自跑一趟喽。”
说着,他把岳震写下的书信收好,思索道:“一来,为震少充当信使,二来嘛,替‘烽火堂’搭上淮帮这条线,以后淮帮的私运不必那么辛苦,烽火堂也是有利可图。”
“申屠”岳震感动的站起来,但‘谢’字尚未出口,就被申屠希侃拦住。“震少不用说了,希侃既然上了震少你的这条船,就不会计较船将驶向哪里,更不会畏惧航程有多么的艰险。震少你好比这条船的船长,就让希侃来替你扬帆划桨,略尽绵薄之力!”
无需刻意的营造氛围,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两个男人站在一起。就像船长和他的助手一样,昂挺胸面对着一路上的风风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