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等他来,再去买伤药,耽误的有些长。</p>
看了看手里的瓶子,陈瑾瑜还是起身,在谢梵烟的一边坐下,也不说话,拿起她的一只手便仔细洒着药,随后又用纱布仔细包好,才放下谢梵烟的手,又去查看另一只手。</p>
谢梵烟慢慢平息下心里的惶恐,看着陈瑾瑜认真的侧脸,内心里忽然涌出几分酸涩和温柔。</p>
一感觉到那般情绪,不由得将手猛然抽出抚上心口,自从感觉到这具身体里还有残留意识后,这成了谢梵烟下意识养成的行为。</p>
好像,并不讨厌这样的触碰。</p>
甚至,带了几分喜欢。</p>
可是,这是为什么呢,心里不是并不爱这个人么?</p>
白发如新,倾盖如故。谢梵烟内心里忽然滚动出了这八个字。</p>
白发如新,她自以为了解的用尽一切去爱的夫妻数年的付青彤,最后才发现原来并不了解他。</p>
倾盖如故,身侧男子为自己包扎伤口,她心里温柔如许。</p>
陈瑾瑜见谢梵烟忽然抽出手,脸上竟露出了几分茫然、哀恸和柔情,以为她是拒绝自己,原本平静下去的心瞬间窜上了火气。</p>
脑海里不由得想起她安静的在听那琴师弹琴的表情,一曲终,她兴奋激动的起来,在那琴师亲密的说着什么。</p>
是的,是亲密,她对自己,可有过兴奋激动?</p>
那是她的旧识么?</p>
他想尽办法入府,她每日去听琴,二人间,只怕未尝不是有情。</p>
虽然他很想让自己不往那方面想,可是心里总会为这个认知染上薄怒。</p>
不能不想。</p>
想起她曾洗手为自己亲自下厨,鸡粥小菜,独独他们二人。</p>
他以为终于等来了她的心,她却在他满心欢喜的吃完她做的饭菜后,淡淡说道:“世子,我们和离吧?”</p>
抬眼,是她平静的眉目。</p>
那一瞬的惊愕暴躁恼怒和伤心痛苦,历历在目。</p>
他后来总是提醒自己,再莫要靠近她。</p>
再莫因这个女人,伤了自己心。</p>
是了,他自认家世不差,纵不掌实权,到底也能保一生富贵。长相不差,与同僚醉酒,也是鹤立鸡群般引人注目的那个。待她最初的心,她若觉得那不是真,他更无话可说。</p>
可是她都不要。</p>
他的,她都不要。</p>
可不是因为,心里住着一个人么?</p>
谢梵烟看到陈瑾瑜忽然站起,安静的气氛里竟透着几分薄凉,心莫名有些慌张。</p>
“爷。”谢梵烟拉住陈瑾瑜的衣袖,怯怯的唤了一声。</p>
“爷,今日的事,我错了,爷莫再生气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