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子同她的傲气一样,一向都是很好的,所以才能受得了他的百般折磨。若是换了其他女子,那孱弱的身子恐怕早已扛不住而早早向他认输了。可如今,乍见她如此痛苦的蜷缩着身子,吐着白沫,他才发现原来云傲雪也不是铁打的。再硬朗的身子,在他的百般折磨下也会垮的……他宁愿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那个永远都能用淡然不屑的语气顶撞他的女人,而不是如今这样……
“回少爷,属下也不知夫人为何会突然如此……”
“够了!快去找大夫!”傲雪,傲雪,傲雪……别这么惩罚我,我真的不是想故意找人侮辱你的,不是故意的……此时他才体会到真正的心如刀割切肤之痛,害怕她会就此离去。这种蚀骨之痛,竟比半年前听雨出事还要要来的更加刻骨铭心更加疼痛。
临走前,薛怀把“花盈盈”重新抱出衣柜,丢在床上,便掩门离去。
薛怀一走,傲雪立即挣了眼,靠坐在床沿,一眨不眨盯着帐帘发呆。
这里就是她暂时的栖身之所?接下去她该怎么办?是立刻走还是潜回相府?走,又可以去哪里?又该怎么走?花盈盈又是否信得过,她可以骗薛少谦多久?若是薛少谦来盈闺要她服侍,又该怎么办?
罢了,罢了,走一步算一步吧,能过一日是一日,能寻到机会还是早些离开,以免给相府抹黑。
“这位爷,盈盈已被薛大人包下,如今天色也还尚早,还请您不要为难我老婆子……”门外,老鸨左右为难的拦着前面那尊黑神。看那气派,定是哪一家达官贵人,是她得罪不起的人。若是换了其他姑娘,她自当欢迎。可他偏偏要找花盈盈那个狐媚子,少不得是要得罪了薛将军(薛少谦是文武状元,官拜楚国骠骑将军),真的是……
“我们爷也是你能拦的!花盈盈何在?”展青一把拎住欲上前拦人的老鸨,拿刀架着老鸨藏在衣领里的脖子,怒喝。
“在……在在……盈闺……上上面……”老鸨立马被吓得屁滚尿流,先不说她脖子边上的那禀明晃晃的大刀,就方才她不小心看到的东西着实让她吓得连路怎么走都不知道了。那黑衣男子左手上分明套着一个虎头扳指,那不就是不就是冷血无情、嗜杀成性的六王!
“姑……姑娘……贵贵客到……”被展青一路揪着衣襟,老鸨颤颤抖抖的领着路,生怕一个不小心头上那颗摇摇欲坠的脑袋真就给砍了去。
闻言,傲雪秀眉轻蹙,瞥了眼窗外高挂的艳阳,这个时候怎么会有客?而且花盈盈不是被薛少谦给包了?难道来人的势力比薛少谦还要大?
“妈妈,盈盈已被薛公子包下,不便迎客,还请那位贵客改日再来。”
门外,楚天昊一袭黑衣,负手而立。身形挺拔,刀刻俊彦,浓眉薄唇,眉宇之中充斥着浓浓的睥睨众生的霸气,无形中给人以强烈的压迫之感,无时无刻不散发着一股不能让人忽视的煞气。
声音娇柔魅惑,果然是个风骚的青楼女子,与其他女子并无二致。天下女子何其多,怎么逸就看上她了?
不等他发令,展青会意先一步推开门退到一边。
闺门一开,迎面扑来一阵浓郁的脂粉香气,这让本还抱着一丝期待的楚天昊不悦蹙眉:如此俗鄙,怎就入了逸的眼?还是她有什么惑人的手段?
听到推门声和脚步声,傲雪便知她有麻烦了。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既然他敢闯闺就说明他根本就没把薛少谦放眼里。或许是薛少谦朝堂之上的对头,来找她出气了。
可那人步伐沉稳有力,不快不慢,又不像是来找她麻烦的。
正思索间,楚天昊已经负手走至床前,在正弯腰穿鞋下床的她跟前停住,不发一语。
突然入眼的绣龙金边黑靴毫无预警的映入眼帘,让傲雪先是一愣。接着在看清那金龙只有三爪而非五爪时,她心中便有数,恢复了一贯的淡然清冷。原来是个王爷,难怪不把薛少谦放眼里。
他不出声,她也不理会他。
她不喜欢仰视。
顾自穿好鞋,傲雪绕开他径直去了琴案,坐定,等着楚天昊开口打破这有些诡异沉闷的气氛。
被彻底无视;明知他身份不低,不但不行礼反而不慌不忙绕开他——这些都让楚天昊颇为不悦。她就是用这欲擒故纵之术迷惑了逸?
“贵客,不知找盈盈何事?”楚天昊修长挺拔的背影让傲雪有一瞬间的晃神,有些熟悉,却又不记得在何处见过。他不开口,那只有她先开口了。
这个女人,果然不简单。这是此刻楚天昊的唯一感觉。那话听着客客气气,却自有一股傲气。
“花盈盈?”楚天昊转身,在傲雪琴案对面的太师椅甩衣而坐,两袖生风,举手投足之间充满了刚硬的男子气魄和华贵雍容。
这声音……
傲雪正按着琴弦的手随着心的猛烈震撼,跟着一顿。那古琴立即发出一声刺耳的“叮……”
怀着紧张不信又夹杂着几丝窃喜的纠结情绪,抬起头,是他吗?
当她那双蕴藏着复杂情绪的眼眸对上那张曾同她发生最亲密关系男人的脸时,心中突然涌现的激动狂潮似是脱缰野马一般不能自己的直袭脑门难以自拔,巨大的冲击使她中了邪似得轻呼出声:
“逸……”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