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香缭绕,淡淡怡人。
一张纸,一只笔,两个人。
素手划过,云七夜坐在书桌前写写画画,偶尔停笔思量半响。一旁,桂圆额上缠着药布,目光时不时落到云七夜的腿上,一想到昨晚,额上就隐隐作痛。
“七少,你自小畏寒。昨晚跪了那么久,还穿得这么单薄,腿会受不了的。我给你拿个暖炉吧?”
“不用。”停笔抬头,云七夜冲桂圆笑了笑,状似毫不在意,“你放心,他伤不到我的。倒是你,如此冲动,万一额上留疤可就不好了。以后切记,不要和宁止硬碰硬。”
不情愿的皱眉,桂圆嗫嚅了半响,恨恨道:“谁叫昨晚殿下太过分,我自然是气不过!再说,您为什么不反抗?要是您说出实话的话,殿下的气焰也不会那么强了!”
闻言,云七夜笑,“有些实话,是不能说的。人微言轻,他是皇子贵胄,而我只是区区商人之女。乱说话,便是诋毁天家之罪。到那时,非但讨不回什么,反而会给云家带来无妄之灾。”
句句有理,叫桂圆反驳不来,挫败感顿生,唯有发泄似的揪扯着手帕。半响,她倏地抬头,冲云七夜喜道:“您可以背地里对付九殿下啊!以前那些人,还不是被您如此整下马的?”
闻言,云七夜自顾自低头动笔,语气有些淡然,“此一时彼一时,我只会对付商人,可对付不了他那种人。”
话音落下,失望之色溢于言表,桂圆不甘心,“那……那您就这么一直忍下去?”
忍?
停笔,云七夜有些疲倦的揉了揉太阳穴,她不是没做过小动作,可天底下会玩有段的,不只她一个。
宁止病弱却不孱弱,尤其工于心计。他凡事防备得紧,丝毫不留人把柄,她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什么纰漏。
想要看借刀杀人,可与他为敌的人非死即残,柳之效和他的关系又太朦胧不清。想要嫁祸,可他从不穿戴任何配饰,就连汗帕都是雪白的,根本没有专属记号。想要借助江湖力量,却又怕暴露了她的行踪,引得不必要的麻烦。
无奈的摇头,她扫了一眼窗外,满园的花开得馥郁,隐隐有花香飘进屋里,怡人心脾。想想,再过一个月就立夏了。——那时候,欺负过她的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