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国皇宫,千花吐艳,一派鼎盛。六月二十,吉日,启王宴请四方青年才俊。此时正值初夏,宫娥往来穿梭,彩袖如蝶,喜庆的氛围渲染在皇宫内外。
原本热闹的宴会,却因为一个人的到来,纷纷侧目,屏气。带着惊讶、惶恐、气愤呆呆地望着一身紫袍的离幻尘风。
他握着初云的手一步一步从大殿之外拾阶走上来,俊美的面容上不见一丝波澜,眼神坚定,嘴角弯起一抹戏谑弧度。神色淡淡地扫过大殿上的人,眼角余光不着痕迹的望向立于正中的启王,在他灼灼目光下,一步步走进,举手投足散发着霸气、傲气、狂气以及泱泱舜国妖王的风华。
在回望着身旁的她,一身薄如蝉翼似雪的衣,浅浅淡淡,无任何赘物,气势如孤傲的梅,令众人惊艳。眉宇间看似无华但立于众人眼中却是风骨冷厉。天上地下,无人可及她丝毫。
离幻尘风一直很清楚一点,那就是对她绝不是对一般女人的感觉。拥她温香入怀,她的柔软,只消想一瞬,便会热血沸腾,将要发狂。她的笑那么纯洁,眼那么清澈,她的唇,她的身子似迷香柔滑,只一次,便戒不掉。
烈日下,他与她并肩走近。只是身边的人并不知在她一声声叫唤“夫君”时,在花香萦绕间,在抱着她入睡时,在冰火丝丝缠绵时,他早就有此生唯宠她的念头。很多事,他会让她明白,他将亲手掐断她所有的羁绊。就如此刻,生生断了她的婚姻。
他怒视着启王,漆黑的眸子映着火焰,散发不容忽视的压抑之力,刀唇微微一扬,声音冷似雪崩,“不知是本王属下办事不力,还是本王忙的忘记了今昔几何,居然不知道启国今日的国宴。启王,难道是本王这座小庙,入不了你眼?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少得了本王?”
启王居万人之上,是一国的王,动动手指,就能名动天下,却被他的气势直接压了下去。微微皱眉,侧首,向他望去,那份幽冷犀利之气,显得格外森冷透骨。而看向初云时,敛去怒气,眼睛稍眯,竟是笑意隐隐,神情升起几分亲切之感。开怀笑道:“三王爷估计不知,此次宴会是孤招女婿入赘。三王爷妻妾成群,日理万机,年纪,身份并不符合孤的要求。既然三王爷赏脸来参加,孤自然欣喜。来人,给三王爷赐座。”
离幻尘风挑眉,笑容带着不屑,语气依旧冷漠:“本王看启王会错意了,我可不是来参加什么宴会,只是顺道来吱一声,初云公主是本王的王妃,除了本王之外,任何窥视她的人,本王会让他求死不能。妄想打主意的人,本王不介意麾下三十万大军下一刻夷平他的府邸。有人要试试吗?”
启王微恼,死死盯着离幻尘风的目光燃烧着烈焰,表情诡异,声音沉稳压抑着愤恨,“孤不明白三王爷什么意思?”眼神却瞥向初云,那个绝色的女子,清冷得不带一丝人间烟火,柔柔和和、清清淡淡的神态仿佛与人隔绝。
初云抬眼正好看到启王质疑的目光。有些情感凹陷下去,有些情感正在发芽,涌出来,交错相缠。十年很长,也很短。长到忘记她还是个人,一个失去父爱的女儿。短到她满腹辛酸无人知。而十年记忆深刻的人,却不及与他独处时的美好回忆。只是淡淡地伫立着,垂眸不语。寂静得没有丝毫解释,仿佛事不关己。
离幻尘风扬声厉喝:“启王,本王再说一遍,她是本王的女人,下聘,婚礼已经在两个月前礼成。如今,她生是本王的人,死是本王的魂。”
“我生是启国的人,死亦是启国的魂。和你没有半点关系。”初云一身冰寒之意袭面而来,眸光忽闪,侧身推开几步,目光锁定离幻尘风,目光冷漠无情,暗暗攥紧右手,迎上他冰冷如炽如火的眼神,转身对着众人道:“想来大家都知道,本宫有三位夫侍,尘云只是一时接受不了。堂堂王爷做我的男宠实在委屈他了。所以我向大家说明,今日之事,只是促进各国友谊,别无其他。”
“来人,请三王爷移步云宫消消气。”
“卑职在。”一群侍卫应声而入。
离幻尘风看到眼前一幕,不得不说,女人真是善变,心中全然明了,原来她突然如此顺从,是想让他在众人面前给他难堪。只是争风吃醋安放在他头上,未免太不实际了。天下人都知道,他荒淫无度,女人如衣服,天天换也不嫌少。只是单纯的她并不知道她正一步步将他推向一个很大的漩涡中。静默半响,神色缓缓冷峻起来,吐气如冰:“你比我想象中更弱。”
他素来不屑被人诽谤,但言辞从来不输于人,难得会起伏,第一次好好地审视着她,目光不复往日的清凉,变得陌生的犀利。晕染双颊,却不是娇羞的缘故,而是盛怒之下的色彩。见她摆出送人姿态,一口闷气从喉间喷出,血液中似乎被冰块融解,清晰的知道尖锐冰凌的触感。
“你比我想象中更镇定。今日你休想带我离开。”初云微微敛眉,垂目,言辞甚是煞气,那股冷漠之气,隐而不发,散发而出的不惊不惧,不悲不喜,心淡静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