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云进入内殿后,一抹黑色的影子飘落在她身后。沧烈眼中寒光四溢,火花乱迸,看了她半响,轻勾唇角,心中豁然,开口道:“启国境内,云宫之中,也有此等绝世美人,寡人是来对了。”
初云黑瞳陡缩,两手紧握成拳,喉间起伏,猛然转身,眼前之人一身月白衣衫,犀利的目光带着几分欢喜,几分戏谑。声音浑厚,亦透着探究。皱眉讶然道:“孽王沧烈?”
“孽王?果然沧王没孽王的尊称这么让人震撼。只是不知妖王与孽王在你心目中谁更胜一筹。”沧烈话一出口,怎么会想和那个人相提并论,自觉好笑。在望着眼前佳人,近在咫尺,看得更清晰。随即微微一笑,“以前倒不知道启王宫外会有这样清丽的一个宫殿。”
“以前倒不知孽王喜鸡鸣狗盗。”初云怒诧道。
沧烈嘴边笑容倏然僵硬收敛,欺身向前,白衫飘飘与她的衣衫在风中相触,她的眼中尽是嘲讽不屑,心仿佛被轻轻划开,一时不知作何回答。要说误闯?他堂堂一国之王,说出去谁信?要说不小心走错路,又与礼不合。想来今日是唐突了。他这些年来,掠夺疆土,独霸一方天下,天下女子趋之若鹜,没有女子能抗拒他。
一直好奇究竟怎样的女子让妖王上心,何故被她迷惑侮辱。当日在国宴上虽无缘知道殿内的情况,但是多多少少还是打听到一点。妖王这一生,最大的错误莫过于此,莫过于相信女人了。竟被女子算计,传出去真是大失颜面。他嘴唇最终抿成一线,“寡人提前来看望未过门的国妃,难道站在这里的是一只‘鸡’亦或是‘狗’?”
初云眼中水光逐渐散去,窜出簇簇火苗,抬眼看着他清俊的面庞黑沉沉,听出他语气中讽刺之意。淡淡道:“孽王应该不聋不瞎吧,我是招驸马,不是和亲嫁人。谈不上你的国妃,而你,只是我的未来男宠之一,现在你连做我男宠的资格都没有。不等我传唤,私闯我寝殿,如此饥不择食等着侍寝。真是有失你孽王的颜面。”
沧烈心中大震,字字愈来愈冰,竟不知这样的话会出于女人之口。床第之事,她居然随口说来,当真是男侍太多了?还是启国民风太开放了?沉眉,胸口微窒,有风飘过,淡淡的体香吹入他鼻间,呼吸一重,单手抓起她的手腕,蓦然一僵,脸色似沉非沉,“伶牙俐齿,只是不知你腹中的孩子是哪个男侍种下来的。如果让启国上下都知道,云君殿下居然未婚先育,不知作何想法。如果寡人没记错的话,女子在没有正式成婚前,先与男人有染,是要……”
初云一霎那升起惊恐,眼皮跳了跳,察觉到手腕上顿时一紧,身体微晃,他是如何知晓的。她怀孕的事,除了容之谦根本无人知晓。他究竟从哪得知的消息。难道如传闻中所说,他精通医理毒术。眼神闪过杀意,一寸寸似乎要将他凌迟,血溅抽筋,血色映目,嗔怒:“你威胁不了我。”
沧烈握着她的手腕,骨架瘦削,肌肤滑腻,心底微痒,喉间有些涩,贴近她耳侧,压低声音,缓缓道:“如果在加上简莫询的事和一个小家伙的下落?”
初云心中大起大落,多日里心底筑起的坚强城墙轰然倒塌。忽然感觉备受煎熬,鼻子发酸。多少个夜晚,伏案学习权谋之术。一出傲雪峰,她就像一只井底之蛙,只望见高高的蓝天,却忽视深浅的一滩水。是她太弱了,还是对手太强了?
她浑身刺痛,再也忍不住,眸光渐黯渐亮,快意江湖,纵横沙场,谁能弃手中的江山。若想光明正大凭借兵力取胜,这是多么愚蠢的想法。实在小看她的能力了,世间没有比威胁她更荒谬的事。既然要算计,那就斗吧!心中层层累赘尽褪,浅笑:“你的条件?”
沧烈见她松口,未看到她眼中闪过的精光。心中不由一喜,松开她的手,轻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随后大笑起来。
初云看着他放大的笑容,身子越来越僵,心在狂跳,手在狂颤,唯有脑中保持清醒。眸子幽深黯邃,声音哑哑回道:“我答应你。但是你必须割让五座城池给启国。”
沧烈神色微变,面庞陡峭如刃,刀唇轻开:“现在你没有资格和我另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