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寒冷啊,漫进衣裳,穿透皮肤,直达心脏。
风鼓进耳朵里,所以我什么都听不见了,最后一束阳光掉下去,所以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跪坐在地上,感觉不到温度,感觉不到身体。我不是不喜欢芍药花,只是那从花根腐烂散发出的味道,是我体内蛊毒的引子,太多太糜烂挑起压制多年的蛊欢天喜地。药王说‘此蛊毒名为‘花冢’何花为蛊便何花香为毒,毒发之时通体冰冷,心脏犹如万针穿插,最终心痛而死’当初白家人都以为白菡萏是得了心悸病,才卧床不起,却不知白菡萏是被下了蛊。真正的白菡萏死得冤枉,药王师傅曾经也请人帮我驱蛊,只是蛊不似毒,非下蛊之人方解得干净。谁又知道是谁给白菡萏下的蛊,罢了,既然没的解就莫要再想。
八年前在药王谷我因盛放将败的芍药引毒发作,我这虚弱的宿体将整个药王谷折腾了一天一夜。初夏时节,药王师傅在我厢房里备了八个火盆。如今,那一夜疼痛早已忘记,之后也再未发作。如今身上的蛊毒应该已经没有八年前那么厉害了吧,莫邪已经用完,今夜最多不过再受一遍疼痛,不过是通体冰凉,万针穿心,当初忍得住,今日亦忍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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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媚阳,白家花园。满园牡丹正是辉煌时候,将败未败。
一身粉衣的少女置身芍药花丛中,竟让周围开得正欢得花朵自惭形秽,芊芊玉指拈上一朵,花朵轻颤了花枝,猝然跌落瞬间枯萎于泥土。
“姐姐,姐姐。”极好听的女童音,身着白衣的女孩嬉笑着投进粉衣少女怀中。
少女掩去满目寂寥,看着自己的妹妹,满满地宠爱。
“姐姐今天也一样漂亮那,最喜欢姐姐了。”女孩咧着嘴,幸福异常。
“菡萏,帮姐姐戴花好吗?”
“好。”女孩转身折下一朵大红色芍药,踮起脚尖,小心地坠进如墨发丝,女孩欣赏着自己的作品,拍着手笑道:“姐姐真美!”
少女将女孩抱进怀中,淡道:“菡萏会永远爱姐姐吗?”
“菡萏永远爱姐姐。”
小小的誓言,脆弱得无法相信。如果爱,就用生命去记忆。
少女执起败落的芍药花瓣和着一颗黑色的椭圆形物体喂入女孩口中,女孩惊了下,乖巧地吞下。
“记住,永远爱姐姐,菡萏,你要永远爱我。”
“菡萏永远爱姐姐。”
女孩天真无邪的笑容在下一刻凝固,小小的身体倒进芍药花丛中。有种比寒冷更可怕的感觉漫延全身,剔透了指尖,僵硬了四肢,瞳孔瞬地缩小。疼痛如身坠万古冰窖,冰针凌烈,穿心而过。
一如那冰冷的雨夜,车里的温度低的可怕,她好冷冷得失去思考的能力。他的侧脸在昏暗的灯光下阴冷之极,车速快得吓人,前方是悬崖。她没有恐惧这一刻似乎早在意料之中,她只是冷,想去牵他握在方向盘上的手,可最终都未伸手。
“去死,一起死。”他看着她,恨她,用生命去恨她。
她看着他,承接他所有的恨。车身坠入冰冷的大海,他在她身边挣扎,她转过脸不再看他。一动不动地坐着,双手抱着自己。
哈哈,谢谢莉莉送的鲜花。爱死了!么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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