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脏兮兮的一身,倒也显得颇为有趣,身形尚可,曹贤自觉地若是洗一洗身子,换上干净衣裳,也会是十分俊朗的。
正思忖着叫茶馆老丈烧一些热水时,来路官道的尽头出现阵阵马蹄声,三个大汉骑着马直奔茶馆而来,身后扬起阵阵尘土。
小乞儿也受到惊吓,躲到曹贤身后扯住了他的衣角,整个人发出微微的颤抖。
“烈虎寨行事,都不许动。”人未到,声先至。
三人飞速下马,其中一人将马匹牵到树下栓好后,也一同过来。
“老头,我且问你,看到一个身长四尺多,瘦瘦弱弱的小姑娘从你这里经过没有。”其中一个大汉抬脚踩在凳子上,唤来茶馆老丈,恶狠狠的逼问。
手中的环首刀配合的来回转了一道,配合直射下来的日光,明晃晃的摄人心魂。
周围过路客无不颤颤巍巍,噤若寒蝉。
这茶馆老丈倒也见识过许多,虽然害怕,还是上前来,声音微颤
“大人,小老头这些日子都未曾见过小姑娘路过,往来都是些挑担客,往城里卖些许物什取得。大人只待留个信,若是有甚么四尺长的瘦弱姑娘经过,小老儿必定差人去告诉您。”
前面那些话不知真假,至于差人去报,那便是信口拈来的胡话罢了,这几人真要走了,哪儿还管的着他这小老丈。
其他两人倒是将所有人翻了个遍,一一要他们站起来比照一番,有推着车的,更是被翻了个稀巴烂,菜叶撒了一地,卖是卖不成了。那推车的主人便是努力控制,生怕自己露出不快的表情被发现,结果就得是身首异处了。
踩着凳子的汉子道:“你可别有所欺瞒,不然,你这茶馆是别想开了,你这命,也会到了头。”眼神凶狠的盯着茶馆老丈,只要稍有神色变化,这汉子必定会将他直接拿下。
这番言语吓得老丈直接跪下,连连磕头,“小老头说的句句属实,绝不敢有一句欺瞒大人啊。”
这汉子冷哼一声:“量你也不敢。”说罢便朝其他人打量而去。众人都是老实本分的升斗小民,头早已深深扎下去,胆子稍微大些的,也只敢用余光瞟上一两眼。
这一幕让着汉子十分满意,对他们来说,这些小民的恐惧正是他们威严的体现。
另外两人逐渐向曹贤这方向查探而来,曹贤一只手不经意的伸向背后,将小乞儿的胳膊抓住。既是稳住他的情绪,也是不让他乱跑。
此刻显然是不能跑的,往外跑必然比不过这三人,一旦被追上,小乞儿的性命便得交代在这里。
自己引气一层有余,却从没与人动过手,不知能不能敌得过。有道是“引气一层境,可比十年功”,这功,便是武功的意思,曹贤自忖应该是比的上十几年锻炼的武者,且如眼力,灵活,感知,还要超出一些。
突然脑中想起那提刀汉子的一句话,“身长四尺有余”,这。
曹贤身长五尺,适才抓小乞儿是,他比自己略低些,那不正是这“身长四尺有余”?
“不妙。”曹贤暗道。
还不等他思忖出什么好办法,其中一个汉子已经到了自己这边,手里端着一杯茶水喝了一口,对着蹲在地上的小乞儿道:“你且站起来,让大爷看看。”
小乞儿颤颤巍巍的,一动不敢动,头深深埋下,只是紧紧的抓住曹贤的衣角。
这端着茶水的汉子见他不动,厉声道:“站起来,不然割了你的头扔去喂老虎。”
浑身一阵巨颤,小乞儿只得缓缓的站起身来。
“抬头。”烈虎寨汉子不依不饶。
小乞儿慢慢抬头,害怕极了。
曹贤暗暗思忖:“如今只怕是麻烦缠身,若是这小乞儿不是他们要找的人也就罢了,可如果是,自己肯定也跑不掉,至少是会被一同带走,说不定还有性命之忧。”
“若是这样,一敌三我肯定打不过,最好的办法,只有一个,先发制人。”曹贤凝神,瞥向身旁这汉子腰间的环首刀。
小乞儿脸上黑乎乎的一片,完全看不清容貌。端着茶水的汉子打量着,身形高度都差之不多,眼眸一转,碗中茶水朝小乞儿脸上一把泼将上去。
小乞儿哪经历过这些,下意识的用袖口胡乱将脸上水渍擦干净,却不曾想,这一擦之下,露出自己半面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