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东边来的?”老人一脸严肃地问我。
我反应了一下,呆呆地点了点头。
东边?我确实是从东边来的。
他摘下眼镜,开始认真地和我交谈。
“那边除了你还有别人吗?”老人问我。
“有,有很多。但是现在那边情况特别糟糕,我……”我有点急了,一说到我们那边的情况。
“慢慢说。”老人很和蔼。
我仿佛看到了人类的希望,日子过得像他们一样的一定不是少数,那么亚洲还有更多人,甚至单单是中国就有足够多的人,足以挽救民族,挽救地球。
“我们没有食物,只有营养针剂,除了极少量的土豆。人口只有两万了,前两天夜里遭遇袭击死了六百多个人。”
“只有两万?你是指哪一个片区?”他似乎感到惊讶,这意味着他们这里的人口数量是庞大的。
“从我来的地方一直到你们这儿,路上几乎没有人,至少我一个都没看到过。哦,对了,我是从上海来的。”我和他解释。
“东边是死亡大陆,我们这有两百多米高的围墙,昨天你晕倒的地方就是环城高速,环城高速绕着城市,沿线有五百多公里。”老人和我说。
我深受震撼,居然有那么大的地方仍处于现代社会的状态。
“这么说围墙也有五百多公里?”我问他。
“的确如此。”他慢条斯理地和我说。
“那么高的城墙是怎么建起来的?”我觉得很不可思议,那可是五百公里的高墙,同长城都有得比了。
“年轻人,两百年啊,能做的事情太多了。一年一个人一块砖那也该建好了,实际上我们只花了一年。”老人语重心长地跟我说,让我感觉自己是一个没有回头的浪子,好像蹉跎了好多的光阴,最终来到了这里。
整整两百年啊,我们研究所的人又做了什么呢?现在看来,我们只是重新研发了制氧剂和开发了营养针剂——这些原本人类根本不会用上的东西,除非是在外太空。我们苟延残喘,第一任务只是保住自己的性命,我又做了什么呢?口口声声说要拯救地球,可实际上呢,我什么也没做成,每天都像是在闹着玩。
真羡慕这里的人类,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那两百年前他们又是怎么和东边的人分割开的呢?
“这堵墙是为什么而建的?”脑子里想了太多东西,我现在连话都说不清了。
老人低下头,他迷蒙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迟疑,随后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唉,都是些死人的事了,没什么好说的,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只是徒增怨恨和悲哀,没有任何好事。”老人劝我,我大概知道真相或许会让我无法心平气和地和他交谈。
我眼泪都快要掉出来了,心里急得要命,我噗通一下给他跪下了,哽咽着说:“求您告诉我。”他显然是被我突如其来的举止给吓到了,连忙叫我起来。
我跪在地上不肯动,老人扶不动我这个青壮年,又长长叹了一口气。
我抬头迫切地看着他。
“大概是一百八十年前,东边出了事……”他开始讲述那一段往事。
大概一百八十年前开始,东边通报了新物种,随后,电视机上陆陆续续出现了更多的新物种,随后,东边的信号断了。当时飞往那边的飞机全部失联,送上高铁的人再也没有归家,音讯全无,之后所有去那边寻人的也再没有回来。
一百八十年前的一个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