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今天有事，发晚了。</p>
“哥。”锦鲤风荷淡墨勾勒，素雅的屏风后转出一人，低低地唤了一声，惊喜之色溢于言表。</p>
风宇臣怔了怔，有一瞬间的失神。半晌，他眸色清冷，淡淡道：“小公子贵人多忘事，宇臣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小角色，当不起娄二公子一声兄长。”</p>
“哥……”娄誉似乎还想说些什么，身后不轻不重地传来一声轻咳，他浑身猛地一僵。</p>
“宇臣，你回来了。”</p>
略显苍老的声音略过耳侧，娄誉敛去眼中对风宇臣的慕濡之色，微微侧身，躬身道：“父亲。”</p>
“嗯。”娄敬言略一颔首，淡淡道：“既然选择了学医，便要止于至善，莫要玩物丧志，辱我门风。”</p>
娄誉头腰恭得更低，低声道：“是，儿子记得了。”</p>
“去吧。”娄敬言面色沉肃，待娄誉背影消失在视线之中，他看了风宇臣一眼，寒声道：“这么多年了，我以为你知道分寸。”</p>
每一个字都像重若千斤的铁块压在顶心，压得他直不起腰，压得他喘不过气。风宇臣沉默片刻，躬身道：“二公子的事情，我会处理好。”</p>
娄敬言看着他，喜怒莫辨，“他大哥青年早逝，誉儿心性尚幼，是非里外分不清楚，还是要你多费点心了。”</p>
风宇臣仍是保持着九十度的深躬，淡淡道：“董事长言重了。”娄敬言不置可否，低低咳了一声，扬扬手，道：“你回去吧，我今日累了。”</p>
“是。”</p>
没有多余的废话，这么多年，仍是这样疏离却又不显冷漠的语气。风宇臣直起腰时，只来得及瞥见拐角的一处衣角，眼中无悲无喜无怒无怨，只剩一片无神的漠然。</p>
“风总……”</p>
低调内敛的黑色轿车缓缓驶出娄家大门，司机从后视镜中瞥见风宇臣苍白如纸的面容，有些有些忧心忡忡。</p>
沉默了半晌，风宇臣终于缓缓开口，“我没事，直接回公寓吧。”</p>
“是……”</p>
“明天让杨秘书查一查，二公子在学校都做了什么事情，有哪些是因我而起，八个小时之内给我结果。”</p>
“是……”</p>
“今天撞了你的那个人，你是不是认识？我总觉得他可不像是第一次见你的样子……”司落窝在床上，忽然放下手中的书，冷不丁地蹦出一句。</p>
安谨文怔了怔，那双眼睛的确有些似曾相识，但仔细想想，她又确实没有见过，也许是那个梦境的关系，醒了也有点神经兮兮的，看谁都脸熟。</p>
“应该没见过。”她摇了摇头，答道。</p>
“那就奇怪了，他那副受了惊吓的样子可不是装出来的。”司落从下了床，踩了拖鞋蹭道安谨文的书桌前。</p>
安谨文闻言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我说姐姐……我长得有那么吓人么……”</p>
“嗯，但应该不至于把人吓成那个样子……”</p>
“……”</p>
司落抿唇一笑，目光落到安谨文的书桌上，顿时惊叫一声，“你、你你你！居然在学线性代数？！大神的力量果然是无穷的，千年铁树开了花啊……呃，这话说得好像不对……哎！反正就是那个意思了……”</p>
她只是第一次被那个梦境乱了笔触而已，只要笔尖落在纸上便是凌乱不堪的曼殊沙华，越画，心就越乱。</p>
“没有，我只是有点静不下来。”她摇了摇头，有些不知道要怎么跟司落解释。</p>
她是谁？半夜看鬼片的安谨文！居然被一个白日梦扰乱了心神，说出去不得够司落笑半年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