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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8 扳手是没有性别的(1 / 2)

 魏东娴没料到他说出这样一番话,最初对他的猜疑和芥蒂,后来的酸溜溜的想法,加上最后不被理解的怒气和与生俱来的骄矜,全在这推心置腹的效忠宣言里软化,她垂手站在那里,脑袋麻,说不出话来。·</p>

“怎样使用都没关系吗?”部长傻了半晌,鬼使神差地蹦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她的脑海里储存了无数冠冕堂皇的套话,她都忘了说;胸中有现成的招徕人心的腹稿,全被搁在一边,被顽皮的好奇心撺掇得脱口就问。</p>

“怎样使用都没有关系。”庄言掷地有声,“因为我也相信你,部长。而对我来说,信任等于忠诚。”</p>

“你要知道,在咱们国家公车私用也是常态。”魏部长一本正经地糟蹋他,歪头笑道:“所以真的怎样使用都没关系吗?”</p>

她原本被良心责备,内疚得如鲠在喉,忽然和庄言把话说开,有种吵架后破镜重圆的欢喜。心情就像负重修炼的高手突然脱掉了腿上绑的几十斤沙袋,不仅如释重负,更轻盈得飘起来,恨不得几步跳跃到天上去。这欢喜雀跃的心情叫她变回了大学时代的顽皮模样,一本正经地说笑话,翻来覆去地逗庄言玩,调皮得像拿草茎戳老鼠,瞧不见反应就不肯罢休。·</p>

“公车私用也没关系。我离开基地以后,会和你保持单线联系。因为我觉得,冥冥中有强大的推力在逼迫我调职离开,急迫得像想恩爱的夫妻千方百计地哄孩子回房睡觉一样。所以,我离开基地以后,有些人也许会开始做见不得人的事情了。”庄言说话时,思绪飘开,想起黎塞留说过的“世界大战将在月底打响”,心头沉重得口无顾忌,郑重拜托道:“在这千钧一的时候,请不要麻痹大意。基地里的内务就拜托你了。”</p>

“你是什么意思?”魏东娴不开玩笑了,手扶在腰上。蹙眉问:“你意思是,他是故意的?”</p>

庄言不说话,他直勾勾地看得魏东娴心头痒,轻飘飘地问:“部长。你就不觉得,‘他’才是人格分裂吗?我调入基地以来,我一直面对着一个好大喜功、自负独裁的基地一把手。他表面上处处抢功夺利,短浅得甚至鼠目寸光——但是我问你,如果他真的是这种卑鄙小人。他能调入基地担任研部长?他能跃居副职最终扶正?他明明一路披荆斩棘,以优异的资历入驻史上最特殊的兵基地,却突然面貌大变、不断作茧自缚,导致短短一个月内,核心参谋层对他的态度南辕北辙,让他一落千丈,从扶植栽培的对象,沦为权力枷锁里的囚徒。·这跳崖般的举动,你觉的他真的毫无头绪吗?”</p>

魏东娴红润粉白的脸蛋渐渐苍白,身子明显摇了一下。目光涣散,显然在整理回忆,口里失魂落魄的喃喃:“不可能是故意的吧……谁会故意自毁前程?他这种追名逐利的人,怎么可能是故意的——庄言,人在权力的巅峰就会得意忘形,像树顶的猴子会露出红屁股一样,这不是自然铁律吗?尉栩只是膨胀了而已,他怎么可能一手策划这些……”</p>

“部长,我记得一个画面,VV受勋的那一幕。”庄言打断部长。说话紧张得停止呼吸:“那是我见过的最可怕的尉栩,比他张牙舞爪的时候更可怕。那时候李参谋命令他为VV授勋,他奉命拿起勋章时,竟然被VV拒绝了。因为她点名我来完成授勋仪式。你知道尉栩的反应吗?他最渴望的荣耀被他最鄙弃的人夺走的时候,我明明清楚地看见他的双手在哆嗦,他手上捧的绶带抖得跟得了帕金森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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