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是受伤，我重组过好几次躯壳，所以对这个身体太过熟悉，可以随时让它崩解成原子核，也可以随时让它重组成新的血肉。”庄言体贴地安慰惊魂甫定的记录官，招呼他来看自己的手指：“你看，它又完好如初了。”</p>
记录官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庄言的食指完好如初。但是那断指的腔子咝咝喷血的逼真画面还停留在记录官脑海里，让他心跳加，总忍不住认定自己产生了幻觉，总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p>
“但是，在重组身体的过程中，我指挥的原子核必须捕获电子来重构化学键，这个过程会生必要的能量损耗。”庄言详细解释，“我具备一个独一无二的能量透支系统，来支付这些能源。”</p>
“能源来自哪里？”记录官是参谋长亲自挑选的，他必须查无遗漏。</p>
“来自狄拉克之海。”庄言觉得麻烦，本来懒得跟他解释，犹豫一下，还是娓娓道来：“加热旧物质会分解，合成新物质会爆炸，这些偶然事件，暗示了一个简单的公理：宏观物质崩解需要吸收能量，而重组时会释放这些能量。所以我分解我的手指，是个消耗能量的过程；而重组我的身体本应产生能量，却因为需要捕获新电子，必须通过‘做功’来将电子的动能转换成势能，所以同样需要消耗能量，于是我必须支付大量能源来完成分解、重组的过程。这些能量来自狄拉克之海。”</p>
“难道不会违背能量守恒定律吗？”</p>
“我说过了，只有吸收能量，物质才会分解。所以，狄拉克之海吸收了一定能量，才会产生跃迁的自由电子离开狄拉克之海。而我从狄拉克之海截取的能量，刚好足够支付捕获自由电子所需要的量——好比电子在你家放了一百块钱押金，然后出去疯了，现在我从你家借走一百块，然后把在外面疯的电子又关了起来，钱的总量没变，电子被束缚的状态没有变，一切都和没生一样。所以，将宏观世界和微观世界视为一个系统来分析的时候，能量是守恒的。”</p>
“你在玩弄宇宙规则。”</p>
“玩弄规则，证明我遵守规则。再说了，无限涌动机关不是我明的，你应该去问责那些统治银河系右旋臂的外星人。”</p>
“……，有道理。”</p>
“本来就很有道理。”</p>
“那么你还有其他特异功能吗？”</p>
“我不太熟悉其他的设备……勉强给你看看吧。你看我的右手。”</p>
记录官盯着庄言右手上的愣。</p>
“我是量子生命，所以可以在微观层面传递能量，支配粒子的运动状态。只要我记熟了物质的分子结构，我就可以用粒子云将那个物体复制出来。目前我在全力还原我的身体，所以对其他物质的微观构成研究甚少，我最了解的东西大概是这本简单的小黄书了，就复制了一本出来，因为纸张的微观排布结构比较简单。你将就着当作一次成功的举例吧。”庄言尴尬地解释。</p>
“我，我能看看那本书吗？”记录官好奇地问。</p>
“可以。”庄言把递给记录官。记录官像交接文物一样恭敬地双手接过，捧瓷器似的小心端着，按捺住朝圣般的澎湃心情，崇敬景仰地小心翻开。然后看得面红耳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