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瞬间,之前胡思乱想过的,关于自己给东方成策下药的事一旦被发现自己将会面临的种种悲惨快速在金睛子脑海中浮现了一遍,令她冷汗满背,心跳加速。决不能落到这步田地,决不能……对了,就算许承安推知了一切又如何?她没有证据。
“许道友很有想象力。”金睛子强作镇定,耸了耸肩,“只是不知,你所说的这些,可有佐证?再说,我又有什么理由去做这些事?”
“佐证倒是没有,空有这么一个有趣的故事而已。”许承安没回答,反倒是薛万化笑道,“不过,只要故事足够有趣,佐证早晚就会有的。比方说,若是组委会觉得这个故事足够有趣,他们自然会进一步调查。到时候,金睛子道友就会惊讶地发现,原来是有人看到你在晚餐时段快结束的时候,往剩菜里掺了那几块变质鱼肉的。至于动机嘛,其实也不是那么重要。若是信任你的人,自然是觉得你无论如何都不会做此等事。若是不信你的人,不需要有人特意解释,他们就能为你的行为脑补出一千个合理的动机。”
“那么,两位道友是在威胁我了。我还道我与你们是相识多年的朋友。”金睛子冷冷道。
“哎呀,怎么会是在威胁道友!”薛万化简直满脸都写着无辜,“我们威胁你作什么!不过是奉命调查东方成策腹痛一事,有了这么一个有趣的发现,特来与你分享而已。你刚刚也说了,我们与你好歹也是相识多年的朋友。组委会是邀请了我们协助调查,也许了一些好处给我们,但也没逼我们非调查出结论来不可啊。我们怎么会如此目光短浅地为了这点好处而去积极地出卖自己的朋友呢?”
听了这话,金睛子是彻底迷惑了。薛万化和许承安,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先是声称自己受组委会所托,推理了自己的一番所作所为,然后又强调只要组委会听了他们的推断后深入调查,就必定会翻出对自己不利的证据,但还说他们可以选择不说出真相……这不是威胁自己是什么?可偏偏薛万化又口口声声地说,他不是在威胁自己……
“你们想要什么?”金睛子蹙眉道。
“所求倒也简单,卖你个人情而已。”薛万化爽快地说,“前两天,我和许承安受人之托开始调查东方道友的事时,也没想到会查到你身上。如今发现事情与你有关,顾念着你不仅与我们相识多年,更是凌意文宗的真传弟子,堪图城的业部主部,无涯之会的八强之一,想来想去,都觉得你的一个人情要比组委会许给我们的那些银子要值当许多,就不打算再行查下去了,故而既没有细查证据,也没有想方设法打听动机,不过是呈上了这有趣的猜测,来与道友共享。现在,既然你已经听我们讲完了故事,这个故事就没有必要再传到第四个人那里去了。”
说罢,薛万化深吸一口气,一向笑意深深的面容转为庄严肃穆。他右手骈指上举,聚真元一缕于指尖:“道祖垂鉴,小修薛万化特此起誓:小修所知东方成策中毒一事,从未告诉过除金睛子以外的其他人,且即刻起,会将其永久雪藏于心,不再提及。若有违者,即自请背负因果,心魔缠身。还望道祖见证。”
话音刚落,他指尖那一缕闪着微光的真元便仿佛为上空的什么力量所吸引,化为一道浅光,消失在了空中。
“你竟用上因果誓了。”金睛子有些怔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