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夏枯草的反应也是极快,一看押错了宝便想继续掀桌落跑,可恰在此时那始终勉强支楞着小脑袋的小姑娘也许终究抵挡不住汹涌的醉意,一头便栽在了桌上不再动弹,这憨态可掬的是一切的缘起,但长的委实喜庆可爱,所以夏枯草心头不忍之下手上终究缓了一缓,而这一缓,这桌便再也没那机会掀的出去。</p>
眼前一花便被两位壮汉一左一右制住并往后门处拖的夏枯草心下一慌,忙对那边已迈步欲行的少爷大声喊道:“少爷!实在对不住,我喝多了,尽说胡话。”</p>
按说夏枯草与那少年同性相斥,本人也算不上俊美无涛,只是一张脸圆圆的便有几分亲和力,扮那诚恳倒也有几分杀伤力,所以那位少年闻言倒也回过头来做了个手势,夏枯草那被拉扯的跌跌撞撞的身体便能好好地站住不再摇摆。</p>
少年看着夏枯草脸庞之上渐渐浮现出的希翼与隐隐的恳求停顿了半晌,忽地笑出了声,边拍了拍身边满头汗水的扒手兄示意他跟自己一起出去,边漫不经心的更新了指示。</p>
“我是他的少爷,不是你的——还有,多喂几口。”</p>
夏枯草愣愣的站在原地,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直到双肩被拉扯的力道再度传来才意识到自个听的没错。</p>
现在的他又如何明白只不过是一介封印师学院学生的身份为何便会带来如此的羞辱——何况自己还道歉了,对方嗓音中虽带着一抹笑意,不过其中的冰冷意味显然并不是开玩笑,而那平淡语句中所隐藏着的不可抗拒之态更是令他极为反感。</p>
夏枯草脸色难看,内心忽冷忽热的极不好受,他本是社会上胡乱厮混的无业游民,因为过去几件破事的拖累胸中便渐渐滋长了几分不平之气,但毕竟年幼的他从来也没意识到社会里不同阶层对待彼此的态度会是如此的不同与统一——竟是连穿越而至的新世界也是这般不加掩饰的直白与残酷。</p>
所以他久违的感到了愤怒,而身处社会底层的他被如此对待原本便应有愤怒的资格,但除此之外的淡淡悲哀与最后的希望依旧促使他开口做出最后的努力。</p>
“我好好向你道歉好不好?”</p>
对此,少年回以嗤笑,再度做了个手势止住手下人的动作,迈步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被牢牢制住的夏枯草,用着贵族那特有的混杂着冷淡与不屑的口吻缓缓开口:“道歉?你有那资格吗?讨价还价?你又以为你是谁?”</p>
少年一脸玩味的指指夏枯草内里所露出的衬衣,“这件衬衣的确是封印师学院的学生制服——还是很有资历的高年级制服,我不管你是从何得来的学生制服,但我非常清楚如果以你现在的年纪便能获得这件制服那我必然不会不认识你。</p>
“所以,我想你我都很清楚你不是什么封印师学院的学生——而你却承认了那一点。这便不再是道歉不道歉的问题,而是有罪与无罪的问题——你该感谢我没把你交给治安官才是。”</p>
“何况——”少年又一脸嘲笑的问道。</p>
“这世上哪会有如此软蛋无能的封印师?”</p>
“如果软蛋无能如你都能成为封印师,那学院又为何会看不上我?”</p>
“当然——如果你真是封印师,即便当真如此软蛋无能,即便我是尊贵的蓝血贵族,又如何敢这般对你?”</p>
“所以你必须不是,那么之前那些如果便都只是如果。”</p>
“如此这般,你服是不服?”</p>
少年的这番话很好很强大,只打击的如今的夏枯草哑口无言,只得一味沉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