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希望她可以回到皇宫过自己的生活,而她总是会把他的话当做耳旁风,固执的留在他身边。</p>
却不想今日无意的伤害真的将她逼走。</p>
她在他的面前哭的梨花带雨,他几乎想拥她入怀解释清楚一切。</p>
然而又有什么好解释的,他确实失去理智对她做了那样的事,他确实在那样对他的时候脑中是竺心的幻象,他也确实唤了竺心的名字。</p>
她那般怨恨的眼神看着他的时候,好像在控诉一切他的所有罪过。</p>
可是为什么他的心也阵阵钝痛,她推开他的那刹那,他感到无比失落,好像有什么正在失去,让他的心变得空寂。</p>
明明是他一直在逼她离开,如今做到了,怎么反而没有任何释然的感觉。</p>
南琉涣单手撑在书桌上,手无意间紧紧握成拳,眼中尽是迷茫,脑海里充斥着的不是竺心,而是月翩翩的哭笑,霸道,蛮不讲理,为自己挡去一掌时执着的样子,以及她时而羞涩的面容。</p>
“翩翩......”南琉涣低声呢喃,然而人已不在,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p>
竺心死后,他便陷入了颓废,每一天都如同行尸走肉。</p>
却不想,月翩翩只是伤了心离开,他便再次心痛难忍。</p>
风夏这时候端了香进来,南琉涣的情绪在她眼里似乎早在意料之中,因此未表露出半点惊讶,反倒是从容地说道,“表哥,你这香快燃尽了,风夏替你换上。”说完,见南琉涣根本不抬眼看她便自说自话地将香料换上。</p>
房间里立刻那股刺鼻的香气再次袭来,风夏自己也被呛得够晕,只有南琉涣无动于衷,就像是什么都没有闻到一般。</p>
不过事实的确是他什么都没有闻到......</p>
“表哥,你早些休息,风夏先下去了。”风夏虚掩着鼻子就要退下。</p>
“站住!”南琉涣突然就抬眼喝了一声。</p>
风夏心虚使然,手紧紧绕在一起,却还故作从容,扯着万年不变的笑容。</p>
“表哥,怎么了?”风夏转过身去,便见南琉涣盯着自己,眼神冷漠到极点,似要化为冰箭将她刺穿。</p>
被那样看着风夏一下子收敛住了笑容,心中盘算着如何应对。</p>
“把你头上的拿下来。”南琉涣声音冷到极致,不容抗拒。</p>
风夏心里一阵轻松,但同时也生出悲怆之感,她的表哥是第一次对她那么凶,却是为了竺心以外的女人。</p>
风夏不服气,因此杵在那里就是不把那根簪花拔下来,她倒要看看,这根簪花在他心里已经有怎样的地位了。</p>
“表哥送给风夏不好吗?”</p>
风夏故作委屈,哪知南琉涣根本不理会,三两步上前将那根簪子拔了下来。</p>
“谁让你碰我的东西的?滚...”南琉涣赤红了双眼,一声怒喝,之后才发现自己又失控了,仅仅因为一根簪子。</p>
风夏没想到从小就照顾她的表哥会这么凶他,眼中闪过恨意,捂着嘴就离开了。</p>
南琉涣紧握着簪花,狼狈地坐在地上,那浓郁的香味对他而言形同虚设,只是一点点侵入他的鼻腔,到达五脏六腑,使他四肢无力。</p>
脑中的影像再次扩大,这次不是竺心,而是月翩翩,南琉涣闭了眼仰靠在桌脚,任凭黑暗将他稍有光亮的心吞噬。</p>
他无法挣扎,也从来没想过要挣扎,他从来都是生活在痛苦中的人,他却可恨地给另一个人带来痛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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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翩翩一路跌跌撞撞跑回房间,兰玉忙迎上去,可她不敢问什么,能让郡主伤心成这样的人只有一个。</p>
兰玉心中满是自责,为什么当初不阻止郡主把南琉涣带回宫,为什么又屡次让郡主偷跑出宫来,如果她跟兰竹竭力阻止郡主,说不定郡主三分钟热度,不会深陷于一段不可能的感情中。</p>
月翩翩一回来就跑到梳妆台前,将脸埋入脸盆中,过了许久才抬起来,用力擦洗着自己的嘴巴,直到红肿不堪也不停下,兰玉看了心疼伸手想去拉月翩翩,月翩翩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还是一边哭一边擦拭着唇瓣,任凭兰玉怎么劝都不听,陷入疯狂之中。</p>
这是一种疯狂的痛苦,如暴风骤雨一般,她没办法拒绝,只能承受。</p>
她凭什么这么爱他,他又凭什么敢这么伤害她。</p>
从梦魇到今天,她越来越疲惫不堪,宁愿从来没喜欢过他。</p>
“郡主,你别这样,奴婢求求你。”兰玉扑通一声双膝跪地,磕头哀求道。</p>
到底是要多大的伤害才能把生性高傲的钧涵郡主折磨成这样。</p>
月翩翩倒是停止了擦拭,泪水如珍珠掉了线一般啪嗒啪嗒滴落在脸盆,月翩翩干脆举起盆子,将盆中的水尽数从头顶灌下,然后扔了那盆子,金属碰撞的声音一下一下撞击在她胸口,月翩翩浑身尽湿只觉得身子飘飘浮浮站不稳,情绪倒是平稳下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