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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重生(1-3)(2 / 2)

武安国与刘凌相识而笑,这就是邵云飞。那水战当乐趣的小邵。夫妻两个都是知道进退地人,自然不会请缨上阵,给邵云飞添乱。点头领命,并肩走到了船舷旁。目光投向远方的海面。水面上浮光跃金,太阳已经渐渐向西偏斜。

邵云飞的办法虽然有些冒险,却又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此时的武安国还不知道大明五大主力舰队正结伴驶向翠屿嘴,他内心盘算的是如果在叶、沐两家之间斡旋,维持眼前来之不易的团结局面。邵云飞在海上表现的越强大,自己在沐、叶两家说话越有分量。这场战争不知道要打多久,突厥人地倾国之力前来,无论是被帖木儿要挟着来的,还是主动来的,既然来了。就不会轻易退回去。如果武安国所记忆没错的话,另一个时空中。西征地突厥人和东征的十字军一样,都充当了文明毁灭者的角色。眼前孟加拉湾这几家各怀心思的力量,确实大明朝西南最后一道防线。一旦此防线被突破,忙着内战地大明就会面临再一次的灭顶之灾。到底损失会多大,武安国不清楚,他仅仅知道,经历了蒙古和女真两次浩劫的原中华文明,到自己那个时代已经支离破碎到需要考古来追踪重现。虽然一些坐井观天者将将某些封建君主夸得天上少找,地下无双,却不得不承认,到了鸦片战争时,面对西方的混合动力战列舰,个个皇帝都英明神武的大清帝国,其麾下水师战舰还延续着明朝的尺寸,百余年没前进一步。一篇又一篇文章尽情讴歌了东方战士在海战中所表现出的令人叹为观止的忠勇,却不得不在最后小声的提一句,损失了百余艘战舰和数千士兵后,大清舰队仅仅打碎了对方一块船墙。

相对于西南西北两边的战局,武安国对郭璞地北平保卫战反而放心得多。一方面,他有充足的理由相信郭璞地实力,另一方面,他知道建文皇朝已经走到了末路。十几年的修路造桥,大明朝已经基本可以保证某地发生灾荒,如果统治者愿意,可以倾全国之力进行救援,不会因为道路不通畅而引起更大的民变。同时,畅通的道路也使得各个地区紧密联结,不再是孤立的一隅,北方六省拥有全国最发达的交通网络,让它比朝廷更容易集中力量。在他眼里,已经堕落到不择手段防民之口的建文朝廷不过是个空架子,郭璞等人在北平发表的《平等宣言》足以成为压垮这个赢弱的骆驼之最后一根稻草。何况,北方六省从来不禁止民间持有火器,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园,每一个成年男子都可以走上战场。当来自四面八方的志愿者赶到北平城下之时,也就是李景隆兵败之时。这一点,武安国相信自己的判断。几十年在皇帝,官员和军阀中打滚的生涯已经使他冷静,内心深处,他并不认为北方六省的模式比建文皇朝高尚,也不认为朱棣和郭璞等人统治下的北方比沐家用铁血建立起来的西南占有道德的制高点。平等是一个目标,建立一个负责任并且受监督的政府只是一个手段。由郭璞等人建立起来的政府未必比建文皇朝高尚,却更适合新的生产方式。农业帝国中,纲常、礼教也许是维持整个社会结构不得不为得原则。而现在,整个社会的底部结构变了,它的管理与运行规则必须随之改变。这是原来那个时代历史总结出来的经验,不以人们的热情而转移。来到这个时代,与其绞尽脑汁走捷径超越规律,倒不如踏踏实实的走好每一步,同时尽力避免另一个时空发展过程中的一些悲剧。原来那个时代的经验告诉他,跟在别人脚步之后走并不吃亏,可以择其不善而改之。一厢情愿地去抄近路。反而要付出成倍的代价。

“砰”,一声号跑打碎了武安国的沉思,前方郭枫所率领的分舰队竖起了临战旗号。流浪者号主桅杆地信号旗与联络兵吹起的凄厉唢呐声告诉他,西南方向发现敌舰。邵云飞递过一个望远镜,在前方海天交界处,武安国看到了一片白帆。一艘,两艘,三艘,十艘双桅三角帆阿拉伯战舰接连从海天交界处的水面上跳出来,跳入武安国视线。

“那只是一支分舰队。主力在偏南方向”,刘凌在武安国耳边嘀咕了一句,拉拉他的肩膀提醒。顺着下午的斜阳方向望去,庞大的阿拉伯舰队出现在武安国的视线内。一共二十五艘战舰,呈两个分散纵向队列。分舰队有十艘战舰,主力舰队十五艘战舰。在流浪者号鸣炮报警的同时,土耳其人也发现了大明舰队。信炮接二连三地响起,松散的战舰彼此靠拢,试图集结成一列总队,集中火力将邵云飞的舰队吃掉。

“不要靠近,成倒八字雁翅膀阵,给他们留下中间穿插的希望”,邵云飞冷笑着下达命令。二十五比十五,土耳其人在数量上占有绝对优势,领军地将领显然是个刚愎自用的家伙,他不知道邵云飞的名字。所以不想逃走。大明发面主舰队和分舰队之间留下了足够的空隙,如果土耳其舰队能从空隙中插入。就能集中侧舷火力打击其中一支,当将这口肥羊吞落肚后,再集中全部力量包抄另一支舰队。土耳其舰队地指挥官阿里仿佛看到了胜利在向自己招手。大明舰队从东向西,土耳其舰队从西向东,纵观整个战场形势,土耳其舰队占据了数量、阳光、风向三方面优势。谁控制了海洋,谁将控制财富。他的舰队将为穆斯林征服世界上的所有海域立下第一场战功。

这是典型的海战战术,从上风位置进攻下风位置的敌舰队,集中打击敌舰队列中处于相对上风位置的那一部分,这时敌舰队列中处于相对下风位置的那一部分由于风向的牵制不能很快转向。攻击方向可以占据相对炮火集中优势,逐一击破敌军。双方都是两层甲板的战舰,火炮数目差不多,局部海域战舰集中的数量将成为制胜的关键。要完成这样的战术机动至少要两个条件:一、攻击前抢占上风位置;二、被牵制地敌舰掉头增援之前,利用数量上的优势消灭敌舰队的一部分。

四点三刻,集结好队形的土耳其舰队大摇大摆地冲向大明两条分舰队之间的空隙,舷窗打开,一个个闪着寒光的炮口露出狰狞面目,光着膀子的水手装满弹药,等待着两军交火那一刻。

舰队指挥官阿里却迟迟没有下达攻击命令,眼前的景象实在令其百思不解,战船数量占绝对劣势的两支大明舰队居然从中间裂开,把穿插位置拱手让给了自己。斜上方,处于完全逆风那个分舰队侧拉船帆,加紧速度向战场外围逃去。斜下方,处于相对顺风的大明主力舰对居然开始掉转船头,将首舰攻击方向转向西南。

“他们要干什么”,土耳其舰队指挥官犹豫着,不知下一步如何应对,双方还没到交火距离,习惯了错舷以火炮与敌人对轰击的阿里无法推测对手的意图,只能让已方战舰按原来方向前进。双桅阿拉伯船转弯不灵活,他无法跟随对手做那种冒险的半途转头动作。忽然阿里耳边响起了一个海上传说,一个喜欢与敌人拼命的疯子,带着十艘战舰在数倍于己的敌军围追堵截下溃围而出的故事。

“各船集中火力,打对方的第一艘战舰”,指挥官阿里如梦初醒,扯开嗓子大叫道。

彩色的信号旗迅速从主桅杆上升起来,将他的命令传达到整支舰队。被对手的大幅度转弯动作弄得瞠目结舌的舰长们赶紧将命令向下传达。为时已晚,借着北风推动俯冲过来的猎隼号和白雕号船头突然冒出几团火光,结结实实地打在土耳其舰队中间偏后位置。巨大的水柱从海中冲气,来开了炮战的帷幕。

半弧形回旋斜插攻击,疯子才会想出地战术动作。紧跟在猎隼号和白雕号身后的江豚号也到达了射击位置。舰首炮当仁不让,对着同一艘土耳其船开火,巨大的舰炮轰鸣声弥漫了整个海面。邵云飞留在主力舰队中地八艘战舰全是最新型号的快速帆船。火炮数量没日级舰那么多,船速大大加快,转弯也更加灵活。略显狭长的船身在船头正对敌方时,可攻击目标大大减小。改良后的舰首炮攻击距离和准确程度却远远高于侧舷前装炮。

一艘接一艘的战舰完成了同样的机动,在舰首正对敌舰,对方火炮的射程外先开了第一炮。随着双方舰队的移动,悬挂着烈焰凤凰旗帜的战舰斜贴向土耳其舰队的队尾,取得了局部战舰数量的均衡。像一头狮子牢牢的咬在犀牛的后跨间的肥肉。让它疼得痛不欲生,却没有力气掉转犀利的尖角。

菊黄色的火焰在舰船舷窗处闪动,每一下闪烁,意味着成百上千的炮弹飞向对手。硝烟和水雾气遮住了阳光。两支舰队已经靠拢到侧舷炮可以开火地位置。炮手们机械的装弹,推炮,推炮,装弹。期待着第一时间将对手击垮。行进间瞄准极其困难,能否击中目标完全考同一时间,落在同一区域的炮弹数量来决定。冲在最前方的猎隼号和白雕号先后中弹,拖着浓烟的战舰更加凶悍,甲板上,不要命的士兵抱着木板,拉动水龙,给战舰做紧急维修。舷窗内,红了眼睛的炮手根据对方火光闪动的位置射出自己的炮弹。

漫长的二十分钟,邵云飞的烈焰凤凰旗帜带着浓烟穿过了土耳其舰队。将对手切成了两段。舰队速度骤然减缓,用侧舷创火力对准土耳其舰队的后半截。一艘一艘的进行攻击。形势陡然逆转,没有装备舰船首炮的半截土耳其舰队没有还手之力,刚才还庆贺自己占据了上风方向的战舰,此刻却无法停在海面上,被西风吹动着一艘艘飘向挨打的位置。两艘受伤较重的战舰起火,士兵们乱纷纷的跳下了大海。一艘快速插上的战舰试图进行救援,被邵云飞所在的旗舰上的重炮狠狠轰击了一轮,冒着浓烟加入了逃难者行列。

信炮轰鸣,被隔离在下风的土耳其战舰主力艰难的掉转船头,试图重新与己方被切断的舰队汇合。倒霉的指挥官阿里垂头丧气,到此时,他终于意识到自己遇到了邵云飞,这个传奇中的海上前辈。庞大的旗舰刚刚掉转过船头,七艘战舰斜斜的拦截在阿里的主力舰队面前。

是大明的分舰队,阿里心中响起一声绝望的哀号。刚才偏离航线的大明分舰队从战场外围兜了个圈子,从西南方绕了回来,刚好抢了上风口。此时被切成两段的土耳其舰队从优势变成了完全劣势,包括旗舰在内的前半段舰队处于下风,收到郭枫所率领舰队的疯狂打击。试图向旗舰靠拢的后半段战舰又以纵对横,成了标准的挨打不还手的“羔羊舰队”。

二十五对十五,舰长指挥官阿里不能逃走,他需要珍惜舰队的荣誉。但他已经知道自己无法取得这场遭遇战的胜利。甚至整个水面,数量庞大的土耳其舰队都未必能占据优势。对手操作战舰的水准太高了,远远超出了自己这方的奴隶水手。甲板上的士兵虽然都是帝国精锐,但在这么远的距离,他们无法看到对方的面孔,已经成为炮火的靶子。

“占领有力位置相互支援,紧咬住敌人,一个不要放炮”,六点钟,邵云飞所在的凤凰号打起这样的战旗,靠近凤凰号的位置,一艘土耳其战舰已经开始下沉,士兵们绝望的号叫声甚至压过了火炮的轰鸣。另一艘战舰被击断了桅杆,失去动力的战舰干脆打起了白旗,关闭了舷窗,将生死的决定权力交到了对方手上。

从开始到现在一直保持着队形的大明主力舰队接近了另一艘土耳其船,该舰的舰长抵抗了一会儿,绝望的点燃了火药库。全船士兵和被铁链绑在底层的奴隶浆手带着远征梦想一同飞上了蓝天,直到死亡,他们未能明白,为什么传说中懦弱的东方人如此勇敢,如此强悍。六点三十分,海面上的土耳其战舰已经乱了阵脚,一艘尚为完整的土耳其战舰在两艘受伤同伴的掩护下冒着炮火靠向邵云飞的旗舰,上百条船桨从底部船舱伸了出来,推动战舰加速前冲。杀红了眼的土耳其人晃动着弯刀,站在船樯上准备进行接舷打击。凤凰号是大明舰队的旗舰,他们试图擒贼先擒王。

“火铳手各就各位”,凤凰号大副微笑着,下达了近船舷战斗指令。三对火铳手冲上甲板,成三层叠阵。“放”,大副挥动指挥刀,第一排士兵开火,然后娴熟的拉开枪管,添入铅弹和纸包火药,合膛,装子弹。对其他两排士兵的开火声充耳不闻。有人被对面打来的流弹击中,立刻被同伴拖下船舱紧急治疗,空下的位置被其他士兵填补,持续不断的排枪射击声收割着迎面战场上的生命。

“第三排原地火力支援,第一排,第二排火铳手,拔刀,跟我跳帮”。勇敢的大副一声大喝,拉着帆绳,纵身跳上了贴过来的土耳其战舰。邀请敌人品尝了枪林弹雨的前排火铳手放下火铳,抽出腰间的短刃和或手铳跟在他身后跳到土耳其战舰上。本来试图发挥兵力优势的土耳其战舰先遭受了弹雨洗礼,随后又眼睁睁地看到自己最想做的事情被敌人抢先做了,惊魂失措,混乱的和大明士兵战成一团。

濒临疯狂的土耳其水手长挥动着弯刀,叫骂着阻挡自己方面的士兵溃势,乱兵一拥,卷着他逃向船尾。几个舰船上军官试图用火铳挽回战局,没等开火,就被掩护的大明火铳手击毙在甲板上。战舰已经失控了,大副带着人冲进船长室,发现土耳其船长平趴在海图上,额头处放着一把火铳,血,将航海日志染成一片殷红。

船尾又传来喊杀声,大副带着士兵冲了过去,残余的土耳其士兵负隅顽抗,在水手长的指挥下聚拢成一团。大明士兵列在外围,明晃晃的战刀,绕着土耳其士兵上下挥舞。一个个土耳其士兵倒在了甲板上,掉进了大海里。

斜阳将海水染成鲜红一片,滚滚浓烟下,仿佛整个大洋都在燃烧。

《明》第三卷国难第九章重生

海战在日落后将下帷幕,远道而来的不速之客在付出了沉三艘,被俘七艘,重伤十二艘战舰的沉重代价拖着黑烟借夜幕掩护向小锡兰逃窜。舰队指挥官阿里被俘虏,五千余名土耳其远征士兵葬身大海。

这是变化后的东方文明与改良后的穆斯林文明的第一次碰撞,也是第一次孟加拉湾以西大国与孟加拉湾以东大国之间的第一次以风帆战舰对决,也许,这还是东方文明向西方世界展示自己实力的所踏出的第一步。虽然这远征的第一步不是由正规舰队所踏出,但他毕竟是由华夏人来做的。武安国站在甲板上凝望黑沉沉的海绵,百感交集,内心世界仿佛还在承受着刚才炮火齐射所带来的震动。数十艘舰船海上对射,每次都是数百发炮弹,巍然壮观的炮弹落水场面,惨绝人话的血腥杀戮。这就是自己当初改变大明发展轨迹的目的么?武安国不知道,从这场海战中他只能推断出,靖难之役因为采用了他所发明的新式火器,肯定要比另一个时空历史上所发生的惨烈得多,给那片土地所带来的伤痕,也更大更深。

自己近三十年来所作的一切都正确么?武安国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努力去做了,目前的结果已经不是他能够左右。他现在于这个世界中的作用,也许还没邵云飞所率领的这支没有祖国的海盗舰队多。

“武兄。想什么呢,这么深沉”,一根铁钩搭上了他的肩膀。是邵云飞。武安国不用回头,但从铁钩上传来的冰冷的感觉也知道是谁来了。对着 夜色叹了口气,低声问道:“你不去忙,跑到这里干什么,损失怎么样,受伤的弟兄们都包扎了么?”

邵云飞咧嘴笑了笑,带着胜利的喜悦回答:“正在处理,舰队中医生少,忙不过来,不过损失不大。土耳其人海战太不在行,被咱们俘虏的那几条船,有的压根就没放过几炮。你不是又动了妇人之仁。怪我杀戮太狠,没打捞对方士兵吧!”

“没,你的船装不下那么多人,再说。这是战场上。”武安国回过头,目光对上了邵云飞那双真诚的眼睛,“其实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对的,有些时候,我比大伙都糊涂。”

“我也不知道。”邵云飞大大咧咧的伸个懒腰,在夜风中舒展着四肢,“但我想我们都不会做两件事,第一,欺压自己的同胞。第二,危害自己的故国。无论打着什么名义!”

其实。这已经够了。如果北六省新兴阶层能做到这两点,他们的行为距离郭璞地所发表的《平等宣言》就更近了一步。如果朝廷的官员们能做到这两点,南北战争也不会打起来。武安国笑着摇摇头,已经发生的事情,再去想它已经没有意义。在战争爆发前,大伙都在尽力避免战争,当战争结束后,希望所有志同道合者能尽力将它所带来的伤痕降低到最小。扫一眼正在做紧急抢修的舰队,驱散纷乱的思绪,武安国笑着问道:“老伙计,你的舰队现在可是越大规模越大了。在这么打几场,土耳其人的远征舰队总指挥就得换成你邵云飞了。准备返航么,带着你的俘虏船。”

“你说呢?”邵云飞狡猾地冲武安国眨眨眼睛。

“你不会”,武安国笑着回答,“否则你就不是邵云飞了。”

赢得海洋要比赢得陆地更为有利。在另一个时空,一个崛起的帝国满怀必胜的信心和对海权的强烈渴求,走上了殖民主义的道路。最后米字旗终于飘扬在全世界各大洲之上,成为亘古以来所未有的海洋大帝国。知道自己穿越时空前,石阶上还有数个规模不亚于中国的国家,名字前面挂着英联邦的头衔,如果邵云飞等人能开启大明蓝水防御的先河,武安国找不出理由反对。更何况,越是具有开拓性的国家,内部对其国民的压榨越少。越容易从不同文明中学习比自身先进的东西。

“是啊,快过年了,应该买年货了!”邵云飞大笑道,爽朗的笑声在海面上顺着浪花激荡。

“当年方小侯爷教我海战,说用少量的船开往敌人的海岸边作战,比用更多的船,在我们自己海岸边防守更有利。而我们出发的愈早,则成功的机会也就愈大!”

舸金港黑沉沉的,看不见一丝灯光。已经是下半夜,天有些凉,水面上起了雾气,停靠在海港里的运输船和战舰都只剩下黑糊糊的影子。巡夜的士兵的打着哈欠,睡眼如雾气中的星光一样朦胧。

海港中的人们都睡了,这个冬天他们过得太疲惫。港口先是遭受池鱼之殃,陆地上受到了来自半岛另一端大明军队的威胁。好不容易凑足了钱,在沐家的敲诈勒索下得以苟延残喘。一转眼,阿拉伯人的远征军又到了。虽然说“秦来降秦,楚来降楚”是小国生存的不二法门,可现在,帖木儿与大明同时来了,叫当地土王到底选择谁?

若是两边能分出强弱来也好,土王自然会拣强者去投奔。偏偏两边势均力敌,土耳其人的战舰据说有两百余艘,光眼下停靠在舸金港,负责在向前线运送补给的就有六十多只。而他们的对手船坚炮利,据海面上刚传来的消息,前天下午在海面上,挂着烈焰凤凰气质的海盗舰队以十五敌二十五,居然将一整支土耳其分舰队打得七零八落,连指挥官都成了人家的阶下囚。

长长的叹了口气,巡夜的百夫长带着士兵准备回去交班。巡逻与不巡逻。其实没作用。半岛另一侧的邻居,曾经强大一时的耪噶刺都亡国了,自己这里还能支持几天。土耳其人赢了。不会将港口统治权交还给这里的国王。大明赢了,也未必肯空手而归。世界变了,弱小的国家知识大国竞争时的猎物,死在谁手里,其实没大分别。

雾中突然闪亮了几点红光。一亮,一灭,再亮,再灭。有船只靠近,百夫长警觉的握紧手里刚发下没多久的火铳,对着海面方向停住了脚步。港口内,土耳其人的巡逻船点起几盏信号灯。挂到桅杆上询问对方舰船国籍。百夫长看不懂土耳其人的灯语,只听见港口的护卫战船和炮台上传来一阵嘈杂,一会儿又归于平静。两艘领航船及不情愿的驶出了港口,去接引外边的迟到者入港。

“走吧。让土耳其人闹腾去。他们不归咱管。”巡夜的士兵低声建议了一句,拉拉百夫长的胳膊,示意他大伙等着收队回家休息。百夫长瞪了他一眼,看看海面,再看看士兵渴睡的眼睛,无奈的点点头,加快了返回的脚步。

“头,不太对劲,你看,海面上来船的航灯怎那么亮。”走在队末的十夫长一溜小跑,赶到百夫长面前。指着海面大声嚷道。

他的话语立刻激起一片不满,很多士兵没大没小的骂道:“瞎嚷嚷什么,你,瞎嚷嚷。没见过航灯么,不亮,那还叫航灯。”带队的百夫长无奈的摇头,麾下临时拼凑起来的士兵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军规,带着这样一伙人上战场,和孤身一人没什么两样。不愿意和士兵们计较,

他掏出望远镜,在路边找了个放货物的木箱子,踏在上面向远方眺望。

一,二,三,四,一共七艘船,居然并行着开向了海港,每艘船都打着航灯,跳动的灯火在雾夜中说不出的妖异。那不是航灯,那是火,“战船着火了!”百夫长大喝一声,撒腿跑向报警的钟楼。士兵们听得此消息,紧跟着百夫长跑了起来,一转弯,几个小兵哈腰钻进了巷子,奔着自己家的方向逃去。

此时炮台上的值守者也发现了情况不妙,两艘领航船刚刚出港,等待进港的船只居然迫不及待的冲进来。值班的军官当机立断,调转炮口向冲港的战船射去。剧烈的炮声在港内想起,停泊在港口内的货船惊惶失措,起锚的,挂帆的,乱哄哄挤成了一团。

近了,所有船主都看清了来船。那的确是土耳其船,高高的船首和船尾证明了它们的身份。知识船上没有一个水手,熊熊大火点燃了甲板,点燃了桅杆,点燃了桅杆上的风帆。没有人照料的战船借着后半夜的大潮直冲了过来,根本不理会身边的拦截火炮。偶尔有船被炮弹打中,“呯”的一下,甲板炸裂,火苗反而借着爆炸向上窜了一窜,比原来燃烧得更剧烈。

“呯”,一个停靠在外围的大货船被来船撞中,船舷处立刻发出刺耳的吱吱声。来船的桅杆受不了振动,呼啸着倒下,将熊熊大火带给了货船。货船的主人赶紧组织人手救火,哪里还来得及,眼看着大火就蔓延开来,点燃了甲板上能点燃的一切。绝望的船长放弃了水手,抱起一片木板扎进了海里。

整个舸金港沸腾了,港口上的炮台疯狂的怒吼着,炮弹在夜空中画出一道道亮丽的弧线。敌人藏在什么方位,守港的土耳其展示不知道,他们只能凭借着自己的估计盲目射击。港口内,一艘接一艘的货舰开始燃烧,惊惶失措的船长们避让着,躲闪着,更加快了烈火的传播速度。有的小型货船没等被火点燃,就被己方的大船挤翻,没来得及下卸的货物和水手一块被掀翻到海里。

“断锚,断锚,”有人惊惶失措的喊。这是一个相对聪明的主意,砍断了船锚的货船可以逃出海港,不必在原地接受烈火的洗礼。立刻有船只采取了行动,几艘靠近港口外围却侥幸没被火船撞到的货船砍断缰绳,慌慌张张地驶离了港口。

更多的幸存者见样学样,采取了同样的行动。土耳其人的港口巡逻队没有拦截住纵火船,自然也没理由让己方货船白白在港内等着挨烧,舰队指挥官穆罕默德张了张嘴,想下达一个命令,看看港口内的熊熊烈火,还是选择了放弃。

被点燃的货船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的船开始逃亡。慌不择路的货舰彼此碰撞着,稍有不慎就发生碰撞。有些船没等逃出港口,就被火焰追上,有些船逃离了火海,却被同伴撞伤,打着旋,漂浮在海面上,慢慢顺着潮水向火海漂过去。穿上的水手眼看着大火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却想不出任何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座舰向火中漂,就像受了诅咒的疯子一样,面对死亡却义无反顾。

雾色笼罩的洋面上,突然传出了一声凄厉的唢呐响。“滴,答,答,滴滴”。狩猎行动开始,小将郭枫一挥手,战舰悄悄的向临近的一条土耳其货船摸过去。

刚刚从火海中逃离生天的货舰船长正在庆幸死里逃生,厄运突然从天而降。一艘和货船差不多大小的船悄无声息的靠了过来,眼看着两只船就要撞在一起。“转舵,转舵”,货舰的船长大叫着,命令操舵手紧急避让。一切已经来不及,来船幽灵般,轻轻的擦在货舰边,数十个鬼魅一样的身影飞了过来,爆豆子般的火铳声在甲板上响起。子弹射入身体的“噗”,“噗”声,被砍断肢体的伤者哭喊声,金属武器的撞击声,以及垂死水手压抑的呻吟,在被 夜色 衬托得格外清晰。货舰船长从桌子的抽屉中掏出一把火铳,推开舱门,犹豫着又退回来。叹了口气,看看心爱的船,还有摆放整齐的书籍,放下火铳,找乐一条白毛巾扎在马刀上。提着灯笼,照亮毛巾走上了甲板。

天亮,雾散,潮退。舸金港又恢复了宁静。轻烟缭绕的海面上,所有的繁华都已经灰飞烟灭,港口守卫者面对茫茫大海,瞪着空洞无神的眼睛,不知道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一艘被遗弃的受伤货船在港口外随波起伏,穿上已经没有人,被烟熏火燎过的帆面上,不知什么时候被人用漆涂上了一直凤凰,在朝阳下振翅欲飞,翅膀与朝霞竟是同一种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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