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潮壮烈男儿胆,灯会撩拨女子心。
白天的男儿是豪情壮志,在夜中却在素娥的秋波中是红了脸颊,软了骨头。
白天的女子是温婉娇柔,在夜里是妩媚多情,不知迷醉了多少痴儿。
天上明月洒下银辉,与地下灯光相呼应,引得女儿娇笑,男人牵肠。
蝶落漫步于花灯之中,在银月下摇曳身姿。
逍遥面带微笑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
白衣公子缀马于后。
顾东诚也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
按道理说,江潮已毕,诺已完结。现在他怀中也有了几张银票,实在是没道理跟着这两煞星。
在这两天之前,他的人生平静无波。
可这两天的过往,让他的平静生活的湖面上泛起了涟漪。
这涟漪是否让他沉溺,难以自拔?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
可他隐约感觉到,只要跟着这似有魔力的少年,他的人生就难以平静。
可男儿怎能不爱浪潮呢?谁愿意自己的一生就在平淡之中逝去。谁愿意自己的一生不经历四季冷暖。
他打定了主意,便坚定地跟在黑衣少年身后。
正在此时,逍遥出声道:“蝶落,东诚兄,怎么说今天也是佳节灯会,我们赏了这么长时间花灯,也该放放花灯了吧?”
蝶落轻笑道:“怎么,难道你已有了意中人。却不知是谁家的姑娘,需不需要姐姐帮你把关呢?”
她停顿一下继续说道:”还有,姐姐怎么说也比你大。你就这么蝶落,蝶落的叫,也太不像话了吧。你得叫我蝶落姐。要不你那几两碎银可不够买花灯的哟。”
说道最后,因为称谓,蝶落的语气中带着不少威胁气味。
逍遥回了她一个灿烂微笑:“蝶落,蝶落,我就喜欢这么叫你。再说了,你也只比我大了一岁。想让我叫你姐,怕是门都没有。”
少年笑完后接着说道:“我放花灯,与别人不同,他们是为意中人而放灯。我放灯,是为这江潮放灯。而且,我这不是还有东诚兄嘛。”
顾东诚津津有味地观赏这两煞星争论。
正呼过瘾时,哪想到这黑衣不讲武德,居然用出祸水东引这一损招。
蝶落无心争论:“买吧,买吧,反正花的不是我的钱。”
逍遥也不答话,领着两人七拐八绕,在一破旧街道之中的一间破败小店停下,推门走了进去。
小店外面虽说破败,但店内却十分整洁,绘着花虫鸟鱼的花灯安安静静地站在展柜上。
其实,店破败也是难免。清江有江潮,时代有浪潮。
若不能跟上时代的车轮,被丢弃也是必然的。
只可惜那做工精美的花灯只能在无人问津的角落中,绽放着自己的光辉。
堂中最显眼的位置放着一幅题字‘青峰不朽,轻云永留,清泉长流’,尾处落款名为柳倾城。
不知这柳倾城是何许人也。但这几字是气势磅礴,刚劲有力。
难怪能让主人家如此推崇,放在如此显眼的位置。
店主人是一精瘦老人,讲道理如此破败的店,如果能来几位客人,店主还不得奉茶招待,热脸相迎。
但这精瘦老人似不通此节,这是个顽固的老头,亦如他那精湛但不知变通的手艺。
逍遥郎也不理会他,兀自挑了三只花灯,待顾东诚在店主人家的不耐哼哼声中付了钱后,施施然出了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