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东诚、蝶落、逍遥和乘风四人默立在一旁,他们呆呆地看着整个客栈里的轰鸣,听着整个镇子的震动。
他们看着客栈里汉子们的呐喊,听着镇子里居民的嘶吼。
他们不知道烽火镇这震天歌声的含义,但他们能理解镇子中震天歌响声的感情。这感情之中既有伤悲又有热血。
乘风不知何时眼睛中已有了泪光,这一刻的他是孤独的。
他自认为自己已走遍了镇子的每一个角落,看遍了镇子的每一处风景,但他没想到的是他没有看懂镇子上的每一个人。
这首歌他并不会,镇子上的人们也从来没有教过他。
他委屈地看着马千里,看着胡掌柜。他看着客栈里每一个正在唱着这不知名歌的人们。
乘风看过去时,这些人也在看着他。他们的眼睛中满是怜惜。
他们怜惜着这不知道被哪对狠心父母遗弃在烽火镇的孤儿。他们怜惜着这只能在烽火镇耍无赖谋生的孤儿。
他们怜惜着这自尊心极强的烽火镇孤儿。他们怜惜着这在冬天只能披一件单衣的烽火镇孤儿。
他们怎么舍得将这个他们视作家人的烽火镇孤儿,拉进他们悲伤的等待中呢。
歌声渐渐停了下来,客栈里的氛围渐渐冷了下来。
客栈中的炉火依旧在摇曳,酒碗中的酒水却不在摇晃。
孤独又委屈的乘风不理解地看着客栈中的每一个人,他不理解他们眼神中的怜惜是什么意思。
这在烽火镇中已游离十四年的孤儿悲伤得想到,难道他真的就不能走进这个镇子吗?
他有神的眼睛中已满是黯淡,他恨恨地抱起酒坛喝了起来。
顾东诚看到了这无赖少年的悲伤,温柔的他看到了客栈里冷清子,他打圆场般地说道:“真是好一曲雄壮的歌。”
顾东诚的这句话像是捅了马蜂窝一般,客栈里的人都盯着他。
正当他不知所措时,马千里一字一句的开口道:“这并不是什么雄壮的歌,这是一曲哀歌,一曲悲哀的歌。”
他的这句话到底是对顾东诚说的,还是对着乘风说的呢,无人知晓。
只是他说这话时满眼都是怜惜的神情。
乘风已经听不到这话了,他已经醉倒在了桌子上,酒不醉人人自醉。
乘风醉在了自己的悲伤中,他醉在了自己心中的孤独上。
在醉梦中乘风喊着:“我要离开,我要离开烽火镇。”
两行清泪不自觉地流下,这已在烽火镇徘徊十四年的孤儿还是舍不得这镇子。
客栈里的人们听到了他的醉话,他们仿佛开心得不得了。
马千里举碗和客栈里的每一个人都庆贺着这个消息。
“小无赖要走了,那可真是太好了。”
客栈里的人们嘴上说着最无情的话,脸上留的却是多情的泪。走吧,离开这个镇子吧。
马千里举碗领着众人走向顾东诚三人。
看着犹在梦中的小无赖。马千里开口道:“三位能拜托你们带他一起走吗?”
顾东诚不在意他们刚才的举动,可他不知道该不该带着这小无赖一起走。
蝶落也不说话。
唯独逍遥笑嘻嘻地开口:“带他上路没问题。可是总该公平一些,你们能给我们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