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次,晏滋再也不想对晏家带來的任何一个孩子产生一分一毫的兴趣,毕竟年儿之事叫她伤透了心。
所以即便眼前这孩子再怎么好,她也只是默然的扫了一下,证明自己并非无视他们便可。
这明显的举止恰好落入皇叔的眼里,他先是心里咯蹦,寻思着晏滋可能对这孩子不感兴趣,但想來自己已经带着來了总得把握住这个机会。在事情还沒得到决定前,一切皆有可能,所以皇叔暗暗给自己打气,故意露出和善的笑容,将孩子往前推了推。
孩子不明其意却不反抗,顺从的往前走了几步,直接走到晏滋面前,与晏滋面对面。
晏滋本想无视,只是这个样子实在无视不了,不得已只好对这孩子之事展开话題“皇叔,近來心情不错嘛。何时又多了孙女,看样子应该跟年儿差不多年纪的。可朕怎么听说姐姐只生了一个孩子,这又是谁家的?”
嘲讽玩味的语气毫不掩饰的说出來,听得皇叔心里也是各种不是滋味,脸色也难看起來,无奈有求于人不得不低声下气假装笑脸然后陪着耐心。
“不过是亲戚家一孩子。瞧着乖巧便想送來求陛下栽培。”
“不敢当!”晏滋懒散的说出三个字,然后不去看他们两个,自顾自喝茶吃糕点,也不请他们入座,也不与说话只当是不存在。
皇叔嘴角微抽显得有些尴尬,路上想要的花言巧语之词在这样的场景下实在难以顺溜的背出來了,于是乎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小女孩有些馋了,尤其是面对这么多精致又可口的东西更是觉着肚里有只馋虫在作怪,明亮的小眼睛眨巴眨巴愣是沒从糕点上面移开半步。
晏滋小口咀嚼着,显得有些懒散和无礼,而这种无礼就是刻意的针对他们。
“朕何德何能敢当这孩子的老师,万一有天朕管教严厉了,又是少不了一通好事。朕承受的了你们这般耍弄也能理解你们的爱子心切。可朕的母亲年事已高再也陪不了你们这样玩耍。朕可是心疼着哩,为了母亲的性命,朕只能忍痛割爱了。孩子这么乖巧懂事想來是个可教之才。皇叔这般能说会道就请亲自给孩子寻一老师吧。朕有空便过來关心。”
晏滋一边吃着糕点,一边轻描淡写的与皇叔寒暄。
不过三言两语的功夫又将话題抛给皇叔,里头尖酸刻薄嘲讽捉弄显露无疑,皇叔并不糊涂,这些意思还是听得出來的。
只是心生一种无奈,本想着晏滋是个性要强的女人又对女人尤为偏爱,朝中选拔人才都是以女子为先,便想寻一女娃过來讨好。沒曾想偷鸡不成蚀把米,她的言语里面就是将这孩子托付给了自己,若是自己不请人好生教导便是欺君,随时可以要了他的老命。
想到这里,皇叔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感觉上面的脑袋随时都有可能搬家。
晏滋说有空便过來关心其实一种暗示,暗示她会派人盯着,所以皇叔不得不对这孩子上心。只是别人家的孩子,本想借机沾光如今沾不成不说还要自己去操心别人家的孩子,真是吃饱了撑着。
无奈,皇叔无法反驳,被晏滋几句嘲讽之后更是羞得无地自容哪里还有话反驳。
晏滋见其不说话,有些好奇,转过身看了看,发觉皇叔羞愧的神情瞬间觉得心里畅快,早就想好好教训他们一家子了。只是一直沒寻着机会,如今自动上门还不得好好的嘲讽一番。嘲讽过后也觉着沒了意思索性打发他们退下吧。
只是眼前这女孩一直盯着自己手里的糕点看了好一阵子,晏滋心头一软,将整盆糕点送过去并再三吩咐。
“这糕点可是朕亲手端于你的,可见你在朕心中的地位。若是回去之后有人欺负你,就告诉朕的皇叔,他现在是你的先生。一切他都会替你做主,不用怕。”
这句话明明白白的交代了女孩的处置以及皇叔的如意算盘破灭。
皇叔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觉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羞怒两不得。最后只得灰溜溜的领着女孩出宫。
晏滋则是邪笑不止,今日格外神清气爽,端坐铜镜前掰弄发髻。许久不曾关心过自己的发髻了,以往都是徐掌事处理。只不过她的发髻都已经看厌很想换新的,晏滋翘着兰花指学着普通女子的娇柔给自己挽起发髻。
似乎手艺不怎么样,还不如徐掌事弄的好,不过今日高兴,也无所谓发髻的好坏。
铜镜里,高贵霸气的女人斜勾着朱唇,悠闲自在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精致娇好的五官加上不错的心情使得晏滋整个人看上去妩媚又娇俏,霸气又狠辣。一好一坏两种本不相融的性格在她身上恰到好处的融为一体衬托的女皇陛下更加的神秘叵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