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衣梅问道:“你怎么看出他是老兵的?”
刘夏解释道:“老兵身上都会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气质,这种气质是在战场磨练出来的,与江湖人的气质迥然不同。虽然张泽远已经离开军队很久,但这种气质已经刻到他的骨头中,不会轻易被磨灭。”
“就凭这个你就能断定?”方衣梅不信。
“还有其他的特征,断臂、长枪、脸上风吹日晒的痕迹、淡漠眼神深处的坚守等等,结合在一起,张泽远应该在北边抗击过魔族。”
见方衣梅还是不明白,刘夏笑道:“这只是一种推测,观察到的信息,加上我之前的见闻,才能找出最大的可能性。这些需要阅历支持,你现在没有头绪也不用着急。”
无尘突然开口道:“我明白刘施主的仁心,但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再多的钱总有花光的时候,还有,你如何保证张门主的安全?”
刘夏挺起胸膛,淡淡道:“我现在的身份是伏魔门的少掌门,养个把人还不是小菜一碟。让他去铁牛的铺子打个下手,总比他在这里搏命赚钱强。”
“别忘了,你最先是我方家的客卿。”方衣梅提醒道。
刘夏伸出手,问道:“我的俸禄呢?”
“我现在就给你……”
“我开玩笑,你别当真!”
铁牛听得一头雾水,好端端的,怎么突然给铁匠铺加个人?等王一刀将张泽远找回来,听完张泽远的讲述,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张泽远三十年前在大秦北疆军中效力,在对抗魔族的一场战斗中失去右臂,然后离开军队,本想回老家生活。后来听说很多兄弟死后,家人连抚恤金都拿不到,有些只有一个孩子的父母老来生活非常艰辛。
他便萌生了一个念头,联合了几个同伴走南闯北挣钱,虽然他们几个人身有残疾,但在小地方,也算是一个强者,很受富贵之家的欢迎,纷纷被聘为护院,每个月拿着俸禄,养着袍泽的家人。
后来,有同伴开始退出,加上要奉养的人越来越多,到手的俸禄不再够用。张泽远就准备换个活计,最终流落到荒原,成立了长枪门,为人押货讨债,过着刀头添血的日子。
建立长枪门的初衷是为了招更多的人,赚更多的钱,养更多的袍泽家人,但这种事情哪能长久。到最后,长枪门只剩下张泽远一个人。
后来,若不是张泽远这种行为传到了北疆军队的耳中,时常有人过来照应一下,他早就坚持不下去。
真是神了!铁牛左看看刘夏,右瞅瞅无尘,这才明白二人方才对话的真正意思。让铁牛惊讶的是,他们竟然连张泽远做的事情都能猜得到!
一个两世为人,一个洞察世事,这其中的关键并不稀奇,说白了就是看破虚妄,方能发现真相!难救难在看破二字,人内心有虚妄,世事有虚妄,说到看破,谈何容易。
报上名,刘夏让铁牛购买了几杆长枪,人手一杆,虽然只是借鸡生蛋,门面还是要装扮的。
然后,张泽远带着刘夏几个人四处搭讪混脸熟,刘夏也正好借机了解荒野的门派格局。因为无尘和佛叶太惹眼,便让二人先找客栈住下,没有跟他们一起。
按照何德江说的流程,报名结束后,便进行同盟长老的推举,然后就是商讨对付长生门的举起办法。
刘夏算了算,等一切准备就绪,至少也得十天以后。时间太长,刘夏等不了这么久,正当刘夏准备接近何德江的时候,长生门的人找上门来了。
狂刀派把结盟的声势搞的这么大,长生门没有反应才不正常。但长生门的应对让刘夏颇感惊讶,强势强横的不讲道理。
长生门的人来到阳泉镇,搭起擂台,向狂刀派为首的同盟发起挑战,为期十天时间。在这十天内,凡是上台挑战的人,其门派将拥有一次重新选择权,挑战成功的人,在未来的日子里,将获得长生门的一次免死权。剩下的门派,将被长生门清除,没有任何商量。
原本轰轰烈烈的结盟运动,遭到了无情狙击!
刘夏看着擂台上淡定的长生门弟子,心道,手段粗鲁有效,气魄也挺大,但是,长生门哪来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