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处的弓箭手被激怒了,三支利箭破空袭来。
“箭,需要天赋。训练出来的杀人机器,不明白箭的境界。”神秘人沉醉地抚摸着手里那支箭,好像在跟箭说话。此时的箭,不是片刻之前杀人的凶器,而是神秘人阔别多年的老朋友。
三支利箭分别攻向神秘人上中下三路。神秘人不屑地说:“花拳绣腿。”
神秘人催动掌心的真力,手中的箭突然尖叫着飞起来。
等这支箭再次显出身影的时候,那三支箭已经被齐刷刷地卸去了箭簇。
远处的弓箭手眼力不同寻常。他看见了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相比之下,那支箭的速度,让他的三支箭就像是静止的一般,停在空中任由那支箭逐一削去了箭簇。
这是什么速度。
弓箭手背后一阵阵发凉。见鬼了吗?
他急忙再看。那人还在雨幕中站着,一动不动。而那支箭还在那人的面前凭空转动。好像在得意地邀功。
弓箭手慢慢后退。见鬼了。那支箭是活的吗?他手里的弓,和背后的箭筒,如今有千斤重。他再也不想发箭,只想逃跑。
神秘人浑身萧肃之气,比这冷雨更令人发寒。包得严严实实的,看不出身段和姿态。只有一双分明的双眼,让人无法忽略。
这天大地大的万物,风雨飘摇的干扰,都不能让人跳过这一双眼睛,看向其他景色。
弓箭手转身跑了。他也明白,只要那神秘人发力,那支箭一定能夺他性命。此时,他痛恨自己,为什么把箭造得这么精巧,射程那么远。
神秘人毫无感情地说:“真可惜呀。我不会再用箭。”利箭应声跌入泥泞之中,失去了片刻之前的生命力。
弓箭手舒了一口气。
“但是你还是要死。”
这句话就像在他耳边响起的一样。
弓箭手吓得魂飞魄丧,头发都竖起来了!他刹住脚步,哆哆嗦嗦地扭头往旁边一看。神秘人当真是对着他耳边说的话。
“妈呀!”弓箭手哭得像个七岁大的孩童。
“替我向阎王问声好。”神秘人手起刀落。弓箭手眼前一道黑影闪过。
他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饶了我!饶了我!小的只是奉命行事,只要你……只要大侠饶了小弟这次,小弟以后吃斋念佛,给大侠供长生牌位。”
那把刀停在他头顶上方不足一寸之处。他额头上的头发断了一半,发际线处被刀气划伤,一道血迹混着雨水和汗水,流淌下来。
那只是一把普通的柴刀,像是在农庄里随手拿的。握在神秘人手里,比名刀还要锋利。
“你是谁的人?”神秘人一字一顿地问。
“刘千户。”弓箭手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
“应天府公堂,也是你们?”神秘人又问。
弓箭手震惊地抬起头,结结巴巴地说:“大侠怎么知道的?别别别,小的可没参加那次行动!小的还不够格。”
“你们想要什么?”神秘人把刀架在他耳朵上。意图很明显,神秘人想严刑逼供。不说,就割耳朵。慢慢折磨。
弓箭手苦着脸说:“小的属实不知道。任务都是刘千户派人来通知的。小的只知道,要来镇庄杀死所有活人。其余的就不清楚了。应天府那次,损失惨重,震动整个江湖。所以小的才略微听说过。”
“还听说了什么?”
“据说一个女捕头,干翻了第一等弓箭手里的四大金刚。”那弓箭手说起别人的事,津津有味,暂时忘记了恐惧:“不过那女魔头也受了重伤,据说断了一臂,功力尽失。现在江湖上的弓箭手都蠢蠢欲动,想要趁她断臂要她的命呢!”
“你也想吗?”神秘人把刀丢在他面前。
弓箭手诚恳地说:“不了不了。小的上有老下有小,还不想去惹女魔头。”
“上有老下有小,你还干这勾当?杀人放火,残害无辜。”神秘人难听的声音中隐隐还有些正气凛然。
弓箭手跪着直起了身子,认认真真地说:“混口饭吃。我空有一身力气,没有田地。一家人还随时会被阿蓝族人骚扰和打劫。饿死了也无辜,被人打死也无辜。这人间都不能论谁更无辜了,我混口饭吃,哪有资格去问我要杀的人是不是无辜的。”
他话没说完,才意识到自己面前站着的人不是倾诉对象。他连忙磕头:“大侠饶命,小的啰嗦。”
一连磕了十几个头,才发现面前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