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碑和牌坊?怎么不立给你自己?”风尺寄说,“欺负孤儿寡母,仗着烧死她们也不会有人来追究。”
“本村的俗例。你们管不着!”村长脖子一梗,嘴硬到底。
“你同伙是谁?为什么要藏村里的粮食?”风尺寄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剑刺入肉中半分。
村长吃痛,长嘴要叫。
“闭嘴。不然,就刺下去。”风尺寄冷冷地命令。
李潼关都忘了自己被人压在地上,乐得直拍地面。“她们娘俩不准叫唤,你也不准!哈哈!哈哈!”
这倒是提醒了其他村民。他们如获至宝地跑到李潼关身边,指着李潼关说:“我们也能捅他!你敢捅村长,我们就捅他。”
有人已经抽出随身携带的镰刀,蹲下来对准了李潼关。而那些压在李潼关身上的村民也都从他身上挪开,换成按住他双手双脚。
“哎。小兄弟真是可怜。没见过世面。”李潼关惋惜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镰刀。“你平时干活,用哪只手啊?我一会帮你求求情。”
“啰嗦什么!你说一句,我砍一刀!”那人学着风尺寄的口气,目露凶光,举起镰刀就要砍下去。
一刀下去。鲜血喷射。那四个按住李潼关手脚的村民放开了他,远远地躲开了,生怕被鲜血溅到。
李潼关捂住了双眼:“残暴,太残暴了啊!千霄,我以后怎么面对你啊?”
砍人的村民看着自己齐腕断开的手,又看看掉在地上的那只完整的手掌,掌心中还握着镰刀。他不太敢相信那是自己的手掌,片刻之前还长在自己的手上。
“啊!”等他反应过来,切实地感受到钻心剧痛,凄厉的叫声震动了整个山谷。那四个帮凶吓得屁滚尿流,哭爹喊娘地跑回人群之中。
人群也在跟着往后退,像是见到了地府来的恶鬼一样。
贺千霄长身站在李潼关身边。一脚踩住那个镰刀主人:“给你脸了。”
李潼关站起来,掸掸身上的灰尘,又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这些人身上都有深山老泥的腐味,好恶心。要不是他们太恶心了,我也不至于战斗力下降,被他们压着。”
“有长进了。知道闻味道。”贺千霄抱着双臂,怀里是剑鞘。她脚下的人还在惨叫。“不准叫。再叫就两只手都砍了。”
那人立刻停下来,还被踩得死死地,无法翻滚。一张脸涕泪横流。最终痛晕过去。
贺千霄扫视了众人:“还有谁带着镰刀?”
众人不敢搭话。
“互相搜身。慢了就砍手砍脚。”贺千霄轻描淡写地说。
众人迟疑了片刻,就对身旁的人下手。搜到镰刀的人,像摸到蛇一样,连忙扔在地上。不一会儿就搜出来二十多把镰刀。
搜完了,众人停下动作,小心翼翼地看着大魔头,不知道她是否满意。
“既然是歉收之年,又是三更半夜。你们带着镰刀做什么?”贺千霄问。
人群中有了骚动之声。没带镰刀的人,一脸疑惑地看着被搜出镰刀的二十多人。
“对啊,这个时间带镰刀干嘛呀?”人群中小声议论。
风尺寄抬起下颌,示意村长开口。
村长脸色有些犹豫,他眨了几下眼睛,“这……防身。我让他们巡护村子。”
贺千霄手掌反转,一把镰刀自动飞到她的手中。她看了看刀刃:“好勤劳的村民。一边巡防,一边割麦子。”
镰刀刀刃上,浓厚的麦子痕迹。火光照耀之下,众人也看得分明。
“这……怎么回事?我们村子哪还有麦子可以收?不是都被冤鬼糟蹋完了吗?”有个汉子疑惑地问。
村长沉默不语。那些带镰刀的人也不说话。
一阵风刮起来,火势猛地蹿高了,像是李家母女的冤魂在愤怒。
风尺寄眼中的火焰,幻变成那一袭嫁衣,又被火海彻底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