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青凝花落缤纷纷,蔼蔼花事谷寂云深深。
今日的花事谷,寂静得出奇反常。
一水蓝衣美女站在花事院门外,双手来回搓动,低头焦急难安,中间还不时地抬头往院内瞅去。
样子看上去很是惆怅和纠结。
“六师姐你在这里干嘛呢?难道你又犯错惹美人师叔不开心了?”
凉九欢心情无比舒畅地推开花事屋门,一眼就瞅到了这样的敖听心,心想,通常六师姐这般踌躇焦虑都是犯了错滴……
“惹美人师父不开心的,好像是你吧?!”
敖听心拍拍胸口,大松一口气,哀怨地瞪她一眼,从这丫头五天钱昏迷着被冷宸抱回来的时候,师父一怒琴弦挑,就将放好她的冷宸给震退出了花事院。
而且,所有人都被赶了出去,谁都进不来探望她。
“再说师父要是真能为我生气,哪怕只是一丁点的纤气,我也会高兴得欣喜若狂,东海起澜波舞啊……可是,谁不知道这世上只有你这只兔子精能挑起师父拒染红尘的情绪啊……”这句几乎是垂下头,压低声音,半怨怼半委屈,嘀咕出来的。
“六师姐你在嘀咕什么呢?”凉九欢眨眨眼,摸摸脑袋。她刚睁开眼睛,现下着实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睁眼就看到熟悉的一切,当然开心不已。可是眼睛咕噜咕噜地瞧了几圈花事屋,除了鸦雀无声丝毫不见天青身影,心里不禁有些侥幸地松了口气,可是又随即失望地叹了口气。
床侧的美人垫上还有药香余温呢,美人师叔肯定因为自己又做了逞强昏迷的添乱事,生了她的气,在她醒来之际躲藏了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美人师叔一定是真的生气了……她该如何哄他开心呢?
脑海正在飞速地运转想主意,耳边突然传来一声琴音,咦?嘿嘿,美人师叔除了浣音崖,你还能躲到哪里去呢……
傻笑两声,直感觉自己变身成大灰狼了。
琴音迭迭,离开这些天,美人师叔一定也像她想念他一样想念自己,想到这里忙推开屋门准备去浣音崖找他,就看见敖听心在这里踌躇徘徊。
“难道,你听不出美人师父今日的琴声与往日不同吗?”敖听心说着又往竹海云梯望去,口中仍然嘀咕个不停,“可是我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同,总之总感觉像有事要发生,而且还不是什么好事,呸呸呸,打烂我这张不吉利的嘴……”
“不同?”凉九欢以为她是在责怪她的逞强昏迷惹得美人师叔不开心,连忙期期艾艾地道歉,“六师姐,我知道错了,你就不要责怪我了,我这就去找美人师叔道歉,还不行吗?”
“得了吧,就你那天天无所事事讨巧卖乖、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半威胁道歉法子,一点儿改过创新的诚意都没有。到时候受苦的还不是我们?!”
敖听心瞪她一眼,瞧瞧,明明那是一张清汤挂面的卖乖傻笑,却让眼光毒辣的她生生读出了一种最没心没肺的傻人傻福气。
自认冷静地摇摇头,伸手向面前的空气中弹出一道蓝光,很快蓝光被一道看不见的结界给拦阻了,蹙眉对结界内的凉九欢抱怨:“你瞧,师父又加强了烟雨葬花阵的结界,我和师兄师兄姐们几次来看你,都被阻得进不去。哎,还有三师兄那个大冰块,这次可是被你连累惨了!”
随即又挑挑眉,故意斜了一眼被她的话陷入纠结的凉九欢,抬头不甚有意地望望大好晴天。
连向来看不过三师兄冷面寡情的六师姐,这会儿都为他打抱不平了,那么美人师叔此次生的气肯定好大,而被牵连的师兄师姐们好可怜,呜呜。
凉九欢低头绞着手指,满怀愧疚,小声问:“三,三师兄那啥,美人师叔罚他什么了?”
敖听心见她那纠结状,甚是可爱,故意板着脸,继续忧心抱怨:“再有五日就是剑君大会了,体力上还能怎么罚?”
不过话里还是添了些捉弄的笑意,小样儿,叫你这个毫无修为的逞强小丫头,胡乱多管别人闲事。
幸好大师伯坚决不让你修习仙法,不然还真指不定要给美人师父添多少麻烦呢。
“啊?”不罚体力,难道是精神折磨?小脸纠结得皱巴,知道三师兄肯定会受罚,但是没想到罚得这么厉害啊,“我,我知道错了,六师姐,三师兄现在在哪里?我想去看他。”
“不先去找美人师父啊?得了得了,我天天守在门外就是想等你醒了,告诉那冰块一声不要他瞎担心,好好受罚才是真理。”
她越说,这小丫头越是纠结的不是滋味,若不是有结界挡着她,敖听心真想伸手弹一下她那胡思乱想的小脑袋。
“你呀,就没一日省心的!好好的下界看个人也能看出个受伤昏迷来,真是服了你了。你又昏迷的这五日,师父就再没有说过一句话,你留在这里去好好去劝劝师父吧,我将三师兄带过来。”
她越说,凉九欢越感到难受,其实在回来的路上,她心中就一直忐忑不安,生怕美人师叔知道,可是他到底还是知道了……
其实她只是不小心冒了几屡黑烟,昏了些天而已,想必此时美人师叔定是带了怒意的,她不能让他不开心。
“嗯,谢谢你六师姐。我,我这就去找美人师叔认错。”说着就飞速转身跑向浣音崖去了。
她一跑远,敖听心脑中突然闪过一个词,悲怆!对就是悲怆这种感觉,美人师父的琴声今日竟隐含悲怆。“先把三师兄叫来再说。”